楚白:雷洋的履曆我查過,他不太會叛變。
阿狸:對呀~那個猴子查都不用查,跟本沒有這個格局。
楚白:反正當晚的情況我都和你講清楚了,最近可能要查到你,你要小心。
阿狸:這個你放心,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保證我自己的安全,誰敢輕易使這一招李代桃僵呢?
楚白:那就好,掛了。
茫茫車流中,楚白的車在一處下水道邊停下,他搖下車窗伸出手拿出一張電話卡折碎扔進下水道裏。而電話的那一端,阿狸也將電話卡折斷扔進馬桶,纖纖玉指按動了衝水鍵,兩枚折碎的電話卡分別在兩處下水道的暗流隨波飄搖。
楚白的車混進茫茫車流,而阿狸在家裏將手機的卡槽裝好,準備按動關機鍵,手機屏保上的照片讓她留住了目光,照片裏是阿狸的自拍,可她的後麵,是一個男孩正在認真側身對著他正打著電話,看不清正臉,隻能看見頗有棱角卻有些清瘦的輪廓。
楚白的目的地是市中心公園的摩天輪,他要去複查現場,他總感覺,這個案子發生的時間,或許和CH3被劫持案有些莫名的關係,他得搞搞清楚。
市中心公園是海州市一座頗有些年代的老公園了,地理位置優越,功能又比較齊全,有山有水,有遊樂場也有健身廣場,因此許多海州人茶餘飯後就願意到這裏來溜溜彎。
孫正陽和米樂兒的小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在這裏麵度過的,和他們倆一樣,這兒凝結了不少海州人生活的記憶。
而自從發生了摩天輪的案子,人數巨減,這不難理解,一向太平的海州突然不太平了,人們不敢隨便出門了,CH3被劫持的隧道槍戰,800多萬網紅的離奇死亡,摩天輪突然爆炸還燒死個人,各種自媒體小號此刻為了流量又憑著臆測編造傳言,一時間,海州變得流言紛紛,人們的臉上都寫著恐慌和擔心。
此刻,現場的勘測工作已經結束,其他人都已經撤回了隊裏,隻留下幾圈警戒線和幾個值班的警察。
米樂兒卻帶著小張在摩天輪附近的地麵上,仔細的搜尋著什麼。
小張嘀嘀咕咕:人家痕檢不是都看完了?咱們能找到什麼啊?小李那邊還等著屍檢呢,您倒好......
米樂兒似乎沒聽見,自顧自的一寸寸的貼地找著。
小張見米樂兒沒有回應,也不再做聲,默默地幫忙尋找。
片刻,米樂兒指著不遠處一個方向興奮的喊道:你看那兒。
米樂兒跑過去,碧綠的草坪裏,一攤還未完全幹掉的血跡,分外刺目。
米樂兒嫻熟的帶上手套拿起工具準備取證,正在她的手將要觸碰到那攤血跡另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卻碰到了米樂兒的手,之後迅速縮了回去,米樂兒一看,正是楚白。
楚白的神情有些尷尬,看著米樂兒準備齊全的工具,楚白客氣的向那攤血跡示意了下。
楚白:你來,你來。
米樂兒仿佛沒有聽到楚白的話,嫻熟的取證,一整套動作十分利落,楚白則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等到米樂兒成功把血跡殘留物裝在密封袋裏時交給助手小張時,楚白這才開口。
楚白:好巧啊米法醫。
米樂兒:不巧,心理谘詢室都能遇見呢,現場算個啥。
楚白:啊,我隻是覺得現場可能有什麼遺漏的,不放心我過來看看。
米樂兒:你這又當隊長又管痕檢,一會兒當心理醫生,一會兒還來複查現場,你可真夠忙的~
說完,未等楚白開口,米樂兒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楚白一個人無奈的在風中淩亂。
這事過不去了,楚白此刻心裏想,他有點後悔那天我沒堅持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奇怪,怎麼會這麼沒有原則呢?怎麼會就承認了自己是心理醫生呢?
是因為,米樂兒說,她做的那個夢。
對,就是這個原因。
那天,米樂兒簡單描述了自己的夢境,楚白發現,她竟然和自己做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夢,他在驚奇之餘,便想嚐試一下能不能通過共鳴的夢境解讀來幫助她,沒想到真的好用。
於是,不就有了現在的結果嗎。
楚白搖搖頭,繼續認真的在現場尋找起來。
眾人各自忙碌著,負責由一鳴案子的二隊,孫正陽已經派人去了一趟他的公司,拿回了一些資料,正在逐一排查著有用的線索。負責摩天輪案子的三隊,李朗帶著人正在加班加點的看著市中心公園附近的監控,準備從裏麵揪出可能的犯罪嫌疑人。而負責818隧道案的一組,卻遲遲沒有行動,沒見到楚白積極的工作,也沒見到剛調過去的蔣一恒怎麼忙碌,反倒是這個現場轉一轉,那個案件打聽打聽,不免讓孫正陽有點奇怪。
黃昏已經謝去,夜幕早已鋪開。刑警隊外街上,那兩排高高的梧桐樹,被刺眼的白色路燈照亮。在黑色的夜空裏鑲了一圈又一圈攫綠,有時被拂過的夜風飄動,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隻那麼一陣,就消失在無限的寧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