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兒渾身疲累,在宿舍的雙人小沙發坐下,那沙發麵向電視,兩者之間有個茶幾,和呂薇薇的公寓擺放頗為相似。
電視在播放,米樂兒支著腦袋,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室內的光線暗了下去,天黑了,黑暗中隻有電視的光亮。電視播放著,隻有畫麵沒有聲音。
米樂兒閉著眼,好像覺察到什麼睜開眼,微微抬頭望去。
又是那個,黑洞洞的、一直向下延伸的樓梯,急促雜遝的腳步聲與呼吸聲,昏黃的手電光柱晃動著,映照出牆壁上斑駁的汙漬、拆下設備的痕跡和撕下告示後牆壁留下的灰塵。
依然是一個孩子踉蹌跑向廢棄廠房最下層。
還是那場噩夢,夢中畫麵陰森詭秘,階梯不斷扭曲著,伸展著,似乎永遠也抵達不了盡頭那道通往外界的漆皮脫落的生鏽鐵門。
這一次,不過這一次,他竟然打開了門。
可是.....
門裏,一個一身紅衣的女人背對自己站在沙發前,麵向電視方向,手裏的遙控器指向沒有圖像,隻有噪點閃爍的電視。
這裏,已經變成了呂薇薇的家,米樂兒蜷縮在呂薇薇的沙發上,麵無表情地望著那個女人的背影。
女人一下一下地按著遙控器,但電視屏幕上隻有噪點。
那個女人緩緩轉身朝向米樂兒,一言不發地向她伸出手,遙控器橫在他手中,電池倉打開了,裏麵沒有電池,仿佛在向米樂兒討要電池。
女人就是呂薇薇,而米樂兒在她的脖頸上,看到除了尼龍繩勒出的索溝外,竟還有一道較寬的勒痕。
米樂兒想看的清楚點,那女人卻突然瘋了一樣的撲過來,米樂兒想迅速躲開。
米樂兒猛地睜開眼睛,悚然驚醒。
房間裏天光明亮,電視節目早間新聞播放的聲音傳來。她仍在自己家中,仍舊是早上,隻是,手裏握著自己家的遙控器。
米樂兒猛地跳起來,把遙控器扔在一邊,向外走去。
辦公室內,呂薇薇的弟弟呂然然正在糾纏孫正陽,孫正陽好言相勸,呂然然仍情緒激動。
呂然然悲憤交加的喊著:絕不可能!她那麼好強一個人!
說著掏手機:你看你看,她前些天還叫我下月陪她回老家搬趟家具,這像是會自殺的人嗎?!
孫正陽:您冷靜一下……
呂然然:對了,有個男的,好像我姐挺喜歡他的,要結婚了又放鴿子了,我姐總去找他。一定是那王八蛋把我姐害死的!我要求詳細屍檢!
侯劍趕忙過來:你是說由一鳴?
呂然然:對,就這個名字,還什麼網紅。一定要嚴查他。
孫正陽:他已經死了。
呂然然:死了?
侯劍:你不看新聞的嗎?
呂然然搖搖頭:那也是被人害死的,你們做警察的,必須查,必須的啊。
孫正陽:我們會查下去的。我知道您很難接受,但是我們有我們的工作程序,您再著急,也得配合我們按照程序來。
呂然然:我不管什麼程序!我堅決要求馬上解剖!
“咣當”一聲,米樂兒衝進大案隊辦公室。
侯劍:米法醫你來得正好,給這位家屬從專業角度解釋一下,您在現場說的呂薇薇偏向自縊死,他根本不信,你快給他解釋解釋……
米樂兒大聲:呂薇薇不是自殺!!
侯劍和孫正陽都愣愣地看著米樂兒。
侯劍:變化多端啊。
孫正陽愣住:……我就說嗎?
米樂兒穿上白大褂,和孫正陽、侯劍進入解剖室。
呂薇薇的屍體被放置在解剖台上,並且,解剖台旁邊,還多了楚白。
此刻,楚白正穿著防護服,仔細的檢查著呂薇薇的脖頸,他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閉著眼冥想。
然而,他看見的還是隻有尼龍繩留下的索溝。
米樂兒見狀,直接走向工作台。
徑直拿起吹風機,而與此同時,楚白也想起了什麼,一個箭步衝過來,拿電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