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寬的戰爭(六)(1 / 2)

接下來的日子裏也正如所有人預料的那般,永清溪田幫的嚴明誌在十三中隊的日子不能說難過,根本就是沒法過。

這天他剛進公共衛生間正在排隊洗澡時卻被後來黃大福一把推到了角落,隻見一臉凶橫的黃大福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耍起一副流氓的臉孔晃著碩大的腦袋對他罵道:

“剛剛我叫你滾一邊去,你沒聽見?耳朵聾了啊?操你媽!”

要知道現在的十三隊可是有著將近一百七十多號犯人,但能洗澡的水龍頭卻僅僅隻有一個,雖說不是每天所有人都洗澡,可排一次隊最少都要半個小時以上。

很多犯人都是先赤身衝水後在身上打一遍肥皂,然後重新排隊等著再衝第二次,但往往等到再衝澡時身上的肥皂泡沫卻早已經幹掉,可想而知冬天的對十三隊的人而言洗澡時一件多痛苦的事情。

這時候被擠到一旁,身上卻打好肥皂的嚴明誌被從已經沒有玻璃的窗戶灌進來冷風吹得早已經瑟瑟發抖,他不敢反抗五大三粗的黃大福,隻能將可憐巴巴的眼神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

不過此時卻根本沒有人鳥他,更別提讓位置給他,倒是不少排隊的犯人嘴裏叼著煙在排隊的時候前後笑著聊天,把嚴明誌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

經過幾個月的嚴管,他卡上能用的限額僅僅隻夠買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根本不可能買煙,這段時間基本隻能撿別人的煙屁股,可監獄不同於外麵,大部分犯人基本都把煙抽到底。

實在忍不住的嚴明誌祈求似得看向其中一名犯人,祈求道:“大哥,你那煙能留一點點給我嗎?”

“給你?”那犯人一愣,剛要遞出去時卻看剛好看到黃大福和其他石鼓山俱樂部的人同時投過來威脅的目光,當即用力就把煙給抽到底,嘴裏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抽完了。”

就這樣,嚴明誌默默歎氣,自哀自怨地重新排在整個隊伍的最後麵。而這卻隻是他最近改造生活上的一個小小縮影,他要麵對的麻煩還有很多很多。

在監獄裏,就像當初葉天瑞曾經告誡過顧清的那樣,壓垮一個人的,往往不是那直白的暴力,而是那無處不在的精神壓迫,那種你做什麼都得不得允許的絕對壓製。

做普通的犯人很苦,但是做一個最底層的犯人幾乎如同生活在地獄。可嚴明誌卻不明白,他明明已經調離了二十中隊脫離了那名一寬大佬的掌控,怎麼十三隊的人還更加針對他?

這個問題或許很多人知道答案,可不管他怎麼問卻始終沒有人能告訴他,或者說沒人敢告訴他。

現在的顧清,在中隊裏做事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他的一個眼神,一句隨便的話很有可能就被人解讀出無數種意思來。

雖然他沒有葉天瑞那種直白的霸道,卻以另一種方式輕輕鬆鬆地將整個中隊完全滲透,掌握在手中,即便是哪天中隊長想下掉他的大組長,恐怕就要麵對那一大群占據核心位置的青年會與石鼓山俱樂部的人。

這天晚上,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與卑微,或者因為每天任務完不成晚上都被罰站好幾個小時,總之這天晚上正打算埋頭睡覺的嚴明誌突然就上火牙疼起來。

要是外麵,那也就是隨便吃點藥或者去診所看一下的事情。可監獄就監獄,藥?除了組長有一點點外任何犯人不可能有,至於看醫生?等著吧,隻要你不死就等到隔天管教換班後才會帶你去監獄醫務科。

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現在的嚴明誌那是真的要命,實在疼得受不了的他最終選擇打報告去衛生間拚命的刷牙,可哪怕是他刷出血牙齒卻依舊不停地陣陣生疼。

痛得不斷掉眼淚的嚴明誌隻好將睡夢中的號長給搖醒,口齒不清地說道:“號長,號長,你那有治牙疼地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