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壓製馬文才的品狀排行？
山長手掌半合成拳，放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少頃，山長看向陳夫子，一字一頓道：“我們尼山書院向來教導學子要實事求是、求真務實，書院作為全體學子的榜樣自然不能弄虛作假。”
山長話中的意思十分明顯，也即不打算壓製馬文才的成績。陳夫子不打算違背山長的意思，但是馬太守那邊卻是讓他為難。
看出陳夫子的為難之色，山長忽而一笑，安撫道：“至於馬太守那邊，我會親自和他交流。”
“那自是極好的。”
唯一的疑慮消散，陳夫子心情十分好，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皺巴巴的笑容，像一個發皺的蘋果。
兩人又談論了好幾件事，但一直到事情商議結束，陳夫子也沒有像往日一樣離開。
早上的時候，山長和夫人約定日落時分去西院看葉漣歡。此時已經日光微斜，山長不由焦躁起來。
見陳夫子始終沒有要走的意思，山長主動開口詢問：“陳夫子可是還有別的事情？”
陳夫子把山中把玩著的糕點放在桌上，慢吞吞的說：“確實是有的。”
“何事？”山長問。
山長都開口詢問了，陳夫子也不再遮遮掩掩：“我聽說山長花重金把西院修整了一番。”
“重金”兩字被咬的很重，想來這陳夫子的重點就在這裏。
山長心中搖頭：想來這視財如命的陳夫子見不得我把花錢西院修整一番。
略一思索後，山長答道：“這西院是外來訪客的落腳地，對外代表著我們尼山書院的形象。正巧此次有客人到訪，所以我就把它略微修繕了一番。”
陳夫子對山長的話並不是很讚成，短小的眉毛像一團雜草一樣皺起：“我們尼山書院向來以‘清苦廉學’聞名，此前來訪者眾多，怎不見山長大人修繕西院？”
“這……”
山長語頓，尚未想好措辭，就見陳夫子繼續說道。
“況且書院中未修繕的院落眾多，連學堂中的學桌、地皮都有毀損，就算要修繕也應該先修繕學堂才是。”
陳夫子越說越來勁，最後甚至激動的站起來：“書院資金來之不易，每一分都應該花在刀刃上。而且這筆資金是書院享有，萬萬不應該不加商量隨意使用……”
山長聽得眉頭緊皺，看向陳夫子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耐：這陳夫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他不應該隨意決定修繕西院。
“陳夫子”，山長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陳夫子，語氣冰冷：“你的意思是，書院的資金應該交給你使用？”
陳夫子麵色一凝，很快反應過來：“山長大人，我並無此意。隻是這書院歸屬朝廷，這資金也歸屬朝廷，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應該擅自使用。”
氣氛變得焦灼起來，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
“夫君，我們該去找葉姑娘了。”
山長夫人從門外走來，端的是神采飛揚，顯然並未注意到屋內的緊張氣氛。
葉姑娘，就是住在西院那位？
山長早就不想和陳夫子浪費時間了，聽見自家夫人的話，便應道：“我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