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主動防禦(1 / 2)

搶灘登陸,陷陣突破,固守待援。此般簡略的作戰模式是基爾海軍學院陸戰步兵科專業為兩棲作戰給出的標準設定。因此,海軍步兵們除了需要適應遠程航渡和涉水登岸,最重要的兩項戰鬥技能便是短距離的強行突擊和因地製宜的絕對防禦——乍看起來跟普通陸軍部隊的作戰要求差別不大,實則有著本質的區分。

黃昏時分,胡蒂爾一行移師亞眠大教堂。這群德國軍官之所以來到這裏,首要目的可不是瞻仰它的雄偉與神聖。在亞眠這樣一座以紡織工業為主的法國內陸城市,除了幾座高聳的工廠煙囪,放眼望去都是不超過五層樓的建築,四十多米高的亞眠大教堂就像是長在灌木叢中的樺樹,站在這座大教堂的側牆頂部,人們可以獲得縱覽全城的絕佳視角,而在此前的交戰過程中,法國軍隊未將其作為戰鬥據點使用,德國軍隊的遠程炮火也避開了這座曆史悠久的宗教建築,使得它基本無損地保留下來。

望著滿目倉夷的城市,夏樹有感而發:“在現代戰爭中,想要守住一座開放式的城市很難,但要攻下這樣一座城市,除非用猛烈而持久的炮火將其夷為平地,否則的話,進攻方必然付出十分沉重的代價,甚至有可能陷足其中難以自拔。”

第3海軍陸戰旅還未出場,法軍部隊就已被逐出亞眠城區,胡蒂爾的心情比之前輕鬆了許多,他轉頭恭維道:“過去我一直以為,陸軍和海軍是截然不同的軍種,精通海軍作戰的人必定不通陸戰,擅長陸戰的軍官往往對海軍事務一竅不通,而殿下用無可挑剔的才華糾正了我的這種誤解。”

夏樹衝他微微一笑:“也許是因為我已經活了很長時間,所以學到了比普通人多得多的知識。”

胡蒂爾顯然不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他把它當成了約阿希姆王子的謙遜托辭,或者是一種自我調侃的方式,因而完全沒有在意。

“殿下真覺得……敗退的法國軍隊會集結殘兵迅速發動一場反擊?”

“他們在馬恩河已經那樣做了。”夏樹迅速答道,“千萬不要低估任何一支軍隊保衛家園的決心。”

胡蒂爾無言地點了點頭,無論法國軍隊今晚是否會發起反擊,苦戰一場的海軍陸戰部隊都得停下來集結休整,而按照德國陸軍的作戰條令,野戰部隊在這種情況下應當就地組織防守。眼下除了第2海軍陸戰旅有兩個步兵團前出至亞眠西郊,其餘陸戰部隊皆在城內各分防區。海軍步兵們在進出城市的每一條路口挖設步兵掩體,並占據周邊建築作為戰術據點,而炮兵部隊多數已渡過索姆河,在城區部署了新的射擊陣地。總而言之,一個完整的、堪輿一戰的防禦體係已準備就緒,缺的或隻是一道明令各部高度戒備的指示。

沒過多久,一份來自第5海軍步兵團的偵察報告促使胡蒂爾向陸戰師全體參戰部隊發出“敵軍很可能趁夜發起戰術反擊,務必加強守備,隨時應戰”的警戒令。

這份重要的偵察報告顯示,大約一個到一個半團規模的法軍部隊出現在亞眠西郊,法國士兵們沿著南北走向的公路展開,並集結了二三十輛載重汽車和相當數量的火炮。

應第一陸戰師的要求,德國海軍航空隊立即出動飛機對亞眠西郊進行空中偵察,飛行員的報告證實了地麵偵察部隊的發現,而且還在另外兩處地域觀察到了法軍進行集結的跡象。緊接著,海軍飛機對法軍展開轟炸,但由於法軍明顯有所防備,空襲沒能取得太大的效果。

通過地麵和空中偵察所得到的情報,夏樹推斷法軍反擊的主動方向是在城西南,他們的作戰目標不止是將德軍逐出城區,更奢望奪回索姆河上的橋梁,進而將來不及撤退的德軍部隊困在索姆河西岸予以殲滅。以足球場上熔煉的戰術悟性,夏樹針鋒相對地調整了作戰部署,他將一營生力軍調往凡爾納鐵路橋增強防守,再將第3海軍陸戰旅的兩個完整步兵團以及半數海軍戰車集結在城西體育場附近,給法軍的反擊主力布下餃子陣。

下午六時整,法國人的大炮發出了複仇的怒吼。藉1897式野戰炮超群之速射能力,法軍炮兵很快把亞眠城西的德軍陣地變成了火海,不少炮彈落進城區,殺傷那些將街道當成交通壕的德軍官兵。緊接著,五百多名法軍騎兵,包括近半數的胸甲騎兵,氣勢洶洶地襲向德軍在城西南的防禦陣地。他們無視德軍野戰炮兵和陣地機槍的火力,利用疾如風的衝刺速度強行衝過德軍步兵塹壕,然而不幸的是,德軍的防禦陣地並不隻有單純的步兵塹壕,在城區邊緣,法軍騎兵被來自四麵八方的槍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終進入市區街道的僅僅是那些失去了騎手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