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美國聯邦軍隊參謀長休-斯科特、英國陸軍總參謀長阿奇博爾德-默裏、加拿大陸軍總參謀長格蘭維爾-凱森這樣重量級的軍方人物齊齊出現在愛爾蘭國慶日閱兵現場,外界輿論頗為訝異,難道愛爾蘭的軍事力量已經發展到了任何一個大國都不敢輕視的程度?
這個問題的答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夏樹最初得知這些軍界大牛將來到現場觀看國慶日閱兵時,便感到非常的意外和好奇,直覺告訴他,美英以及英聯邦國家可能正在經濟政治合作的基礎上醞釀軍事上的聯合,美國國內的孤立主義雖然阻礙他們以國家聯盟的形式攜手,聰明老練的政治家們總能夠找到規避的辦法。
如果這群人是在美國碰頭,莫說是愛爾蘭剛剛起步的情報機構,就算是德國人也很難獲取到準確的情報,如今他們借道愛爾蘭,便給了同盟國可趁之機。夏樹毫不遲疑地下令采取特殊手段,在美英等國政要和將領的下榻處提前安裝竊聽裝置,無論他們是在套房、餐廳交談還是使用電話、電報,其內容都將被愛爾蘭情報部門如實記錄下來。
在這個技術監聽手段出現甚少的年代,人們的反監聽意識普遍較弱,目標陸續抵達愛爾蘭之後,夏樹很快得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美國、英國、加拿大正討論所謂的大洋公約,並準備將巴西、古巴、巴拿馬、危地馬拉、海地、洪都拉斯等國納入其中,形成一個防禦性的準軍事同盟。
加拿大是實力最強的英聯邦國家,也是英國的忠實追隨者,它的立場毋庸置疑。巴西等美洲國家深受美國的經濟和政治影響,跟在美國人屁股後麵搖旗呐喊不足為奇,關鍵在於這項公約有可能把美國和英國牢牢綁上一輛戰車,大大增加了爆發下一場世界大戰的幾率。
此次愛爾蘭國慶活動,德皇及皇儲並未蒞臨,而是委派首相貝特曼及陸海軍高級將領前來觀禮。在夏樹眼裏,這些人對國家忠心可鑒,卻不像是英國人那般胸有城府,若是將這些信息和盤托出,難免他們因為惱火而在某些場合說漏嘴,使得美國人和英國人察覺到愛爾蘭在對他們進行監聽,進而讓愛爾蘭在政治外交上陷入被動。因此,夏樹不動聲色地讓手下人繼續收集情報,待到國慶日一過,便親赴柏林同德意誌帝國的掌權者商討對策。
在波茨坦的無憂宮,霍亨索倫皇族的父子三人花園漫步,邊走邊談。待夏樹講完美英等國炮製大洋公約的企圖,德皇冷笑道:“哈,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貨!他們以為聯合起來就可以對抗我們了?若以法國為戰場,無論美英兩國派遣多少軍隊前來,都將變成我們的戰利品!”
夏樹頓感好奇:“陛下為何認為雙方會在法國交戰?”
威廉二世不急於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側過頭用頗有意味的眼神看著夏樹,緩緩說道:“愛爾蘭的經濟發展勢頭太快,很可能在英國的統治者眼裏,它的直接威脅比德國更甚,今後爆發戰爭,他們會集中陸軍力量先打垮愛爾蘭。”
威廉皇儲搶在夏樹之前應答德皇之語:“愛爾蘭今非昔比,豈是他們像打垮就能打垮的。”
此言聽起來是在恭維,其實暗含嫉妒酸諷之意,以夏樹對威廉皇儲的了解一聽便知,遂以東方式的客套話化解之:“沒有陛下和德國的支持,愛爾蘭恐怕連現在十分之一的成就都難以達成,所以無論敵人的攻勢有多麼凶猛,為了同盟國的總體戰略目標,愛爾蘭軍民必將拚死抵擋。”
看得出來,德皇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接著,由這個話題回到了夏樹先前的問題上:“以愛爾蘭軍隊英勇頑強的戰鬥精神,就算英國全力動員,也未必能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全麵占領愛爾蘭,但是等到英聯邦軍隊甚至美國軍隊增援而來,並且利用戰艦和潛艇封鎖通往愛爾蘭的海上航線,讓愛爾蘭在戰略上陷入孤立境地,愛爾蘭是否還能支撐下去——是否還有必要死守到底,答案我們應該是非常清楚的。接下來,他們會想法設法在法國登陸,聯合法國人向我們發動進攻,戰爭的勝負將再次在陸地戰場上決出。”
這個推演思路跟舊時空的二戰模式頗為相似,而讓夏樹感到驚訝的地方在於這番話是從剛愎自用、狂妄自大的德皇威廉二世口中說出來。難道德國海軍在下一場戰爭中是打算從一開始就采取收縮防守策略,所以同盟國要在戰略上處於極端境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