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核驗信息的真實性,驚一和江萊還特意去了一趟風行山,甚至於,挖礦頭子江萊把地下都給查了一遍,確認整個實驗室都已經成了廢墟。
至於那個葉吱吱她們所說的,專門用來丟屍體的,連屍體的灰都瞧不見了,探查手段查不出分毫。
要說實驗室的人不細致,竟放出了兩條小魚,那也的確是不細致,可要說他們做的不全麵,事後去看,也並非如此,至少在毀屍滅跡這一條,他們做到了百分百。
“回吧。”江萊推著驚一的輪椅,在山路中慢行。
驚一不是不能走路,隻是如尋常人那樣的緩步與她的機械雙腿是種消耗。
人腿尚有壽命,何論機械。
“江元帥受累了。”驚一本不想坐輪椅出來,她時時刻刻都想著都要死,不想給身邊任何一個人多添一點負擔。
讓人推她的輪椅助興,在她的認知裏,未嚐不是一種多餘的麻煩。
可驚雲端卻拍著她的雙腿,告訴她 ,這雙腿對她還有用,讓她好好保養。
本體的話,驚一無可奈何。
“別給自己這麼大心理負擔。”江萊並不覺得推個輪椅是個什麼麻煩的事,她受傷從一線退下來,如今能用的也就是這一身無處安放的蠻力氣,別說隻是輕飄飄地推一把,就是叫她連人帶輪椅扛著走,她也不會說一句二話,“無論是你,還是驚雲端,如此局麵,錯的都不是你們自己。”
“我知道的,元帥。”
驚一像是被灰蒙蒙的霧氣所包裹,她對人生,對未來,從無期待,千萬句道理如她這樣的腦子又怎會不懂,可懂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旁的克隆體有活下去的欲望,獨獨她沒有,尤其是在見到本體驚雲端後,這樣的想法愈發強烈,日漸沉重。
她渴望擁有屬於自己的,哪怕沒那麼優秀的身體,也渴望擁有隻有自己擁有,盡管不那麼優越的臉,而不是……
驚雲端的一號克隆體。
如今活在世上仿佛在披著一張他人的皮囊,喘的每一口氣都好似是借來的,不屬於她的。
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驚一,而非她自己。
驚一是一個名字,可這個名字的真正意義,就是一號。
錯誤的路既然是錯誤的,自然也沒有必要抱著撞破南牆的執拗。
江萊本也不是個能言善辯的,她想給驚一一些安慰,張了數次嘴,也沒能說出個二三四五六,到底是發出一聲懊惱歎息。
怎得她就不是一個嘴皮子利索的人呢。
“元帥不用自責,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江元帥沉穩可靠識大局,不論是我亦或是其他人,都很敬佩。”
說來說去,反倒是驚一開始安慰起自己跟自己生氣的江萊。
江萊麵紅耳赤,隻覺一張老臉羞得不行,明明她也能算一個長輩。
“我不會說話,回頭讓惟蘿和你說。”
稀裏糊塗就被丟了個任務的惟蘿:???
“你是我什麼人,我就要聽你的?我是你手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