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記者。”遲聽雨忽然插了句話,她抿出一個帶著靦腆的笑,寬大的工裝襯得她人小小隻的,儼然一朵毫無攻擊力的柔弱小花,“我得到一些線索,推測這裏或許會有和蟲族有關的線索,所以想來這裏看看,她是我請的保鏢。”
“孤身一人到高危星球,我還是有些害怕的。”
大約是遲聽雨看上去實在太無害,即便有,在一群普遍180的人堆裏,隻有驚雲端看著煞氣十足,惹人提防,而遲聽雨……
提防不提防似乎都沒什麼關係,她總是給人一種,即便凶起來那又能凶到哪裏去的錯覺。
“回……回去,不……適……適合。”魚人首領擺了擺手,“無……無可挽回。”
“我們頭的意思是,”旁邊另有一個魚人接了話,她的語言功能似乎退化的沒有那麼嚴重,說話尚利索些,隻是聲音依舊嘶啞,但還是能從身段和音調聽出是名女性,“這個地方已經無可挽回,且極度危險,你們不適合來這裏,你隻是一個記者,無法插手這裏的秘密。”
“我們當做沒遇見你,你和你的保鏢離開吧。”
“可以采訪你們嗎?”遲聽雨手中多了一個攝像設備,“既然我已經來到了這裏,說明我具備這樣的實力,當然,你們或許會認為這是運氣,我躲開了海裏的蟲族,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海底殘存的蟲族並不少,要是我的實力不夠,我和我的保鏢必然不能全身而退,如此你們的秘密也是守住了,可要是我順利離開,這不正說明,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合適?”
“若我沒有看錯,你們的身體是實驗過程中被什麼給汙染所造成的,現在的狀態更像是某種兩棲動物,隻是相比兩棲動物,你們待在水下和待在陸地上的時間都有限,變成這樣,難道不想讓外麵的人知道真相嗎?”
遲聽雨言辭懇切,又句句在理,這些魚人本也是沒有打算要護送二人離開的意思,可她們當真能安然離去,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實驗室的秘密,蟲族的秘密,他們這些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秘密,被掩埋在不見天日的深海中數百年,數百年後,終於要有見世的時候了麼。
“我們……考慮。”魚人首領推開一扇門,身後魚人一並跟了進去。
待到門嚴絲合縫地關閉,驚雲端給大小姐比了個大拇指,“洞察秋毫。”
“我們在服裝店的時候,我就發現這裏是有灰塵的,可灰塵的分布並不均勻,我所能夠夠到的高度就髒一些,我夠不到的地方反而很幹淨。”
遲聽雨鬆了口氣,多虧她當了幾年遲總,這一手臨危裝腔作勢去談判的本事還是在身上的,來這之後日日接受惟蘿全方麵的訓練,各方麵應對能力都提升不少。
驚雲端挑了下眉梢,環抱胳膊貼牆靠著,頗有些吊兒郎當:“那你就這麼有把握他們會老實配合我們遲大記者?”
“二八開,星際的實驗室也都是合同聘用製,不是自家的東西,也非為國為民的長遠大計,應當不會有這麼高的覺悟?隻是一份工作,結果成了這副模樣,我想是個人多少都會生出怨懟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