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雙手握住驚一的手。
驚一低頭,她想,緋月的手應當很漂亮,也很溫暖,可她的手是假的,感受不到。
“真的要走?”緋月再度確認。
驚一毫不猶豫點頭。
“那麼我能一起嗎?”緋月望向正在假裝走神的太初。
“理論上不行。”太初搖頭,“緋月小姐,你不符合我的條件。”
“理論上不行,實際上可以破例的意思?”緋月知道自己的資質不算上乘,“我不需要和驚一一樣的待遇,哪怕無薪也可以。”
太初彎了彎眼,“你的誠意我收到了,可一號都還沒有通過我的考核,緋月小姐,我的考核很難,對你來說,九死也未必有一生,你留在這裏,一生富貴還是沒問題的。”
甚至下一世,下下世,緋月都能過得很好。
“不要這樣,緋月。”驚一猶豫幾息,到底還是輕拍了拍緋月的手背,“或許你喜歡的不是我,隻是我這張臉,我是要……換臉的,我有我自己想長成的樣子,不一定好看,你很漂亮,緋月。”
她是一台破敗的,毫無生機的傀儡,而緋月不同,她是熱辣的,張揚的野玫瑰。
驚一沒見過野玫瑰長什麼樣子,驚雲端給她看過做出來的圖,栩栩如生,紅得耀眼,的確和緋月一般無二。
那樣蓬勃盎然的生機,當真是世上最漂亮的。
“我堅持,九死無一生,我也認了,或者為了這個機會,您需要我付出什麼?我所有的資產都可以向您交換這個機會。”緋月不聽驚一的話。
她是盛放帶刺的野玫瑰,她要做的,想做的事,想要追的人,就一定要追到。
太初連連輕笑,“好吧,是你爭取到的機會,我並不需要你的資產,緋月小姐,三個小時時間,給你做離開這裏前的準備,夠嗎?”
“夠!”緋月站起身,“一言為定,三個小時後,我在哪裏等你們?”
“我會去找你。”
驚一還未說什麼,就見緋月捧著她的臉,欲在她唇角落下一個淺淺的吻,她想躲開,卻聽野玫瑰在她耳畔低語:“我用命進這場賭局,驚一,讓我一個吻。”
那個吻終究落在了唇角。
驚一的心好似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
“一號,你想她贏嗎?”掌心貼到一號的額頭,太初問了一句。
驚一的手落在自己起伏的胸膛:“我想她活著,永遠盛放。”
-
多了一個要捎走的緋月,四個人回到京市已經是深夜。
喬無爭化身的土地上已然建立起了數條跨界軌道,隻要乘坐專車就能跨越兩界。
太初把抽走的九個魂盡數送回了太清界,隨手丟去考核,回來時,她家網癮陛下又開始了許久不玩的保衛蘿卜。
太初:……
她在這邊要善後的事不多,因征服昏迷的人,還有因征服死去的人,因征服消失,曾經被困在征服遊戲裏做npc的那些魂,大抵就是這些。
喻湖死去,驚雲端性別的掩飾再也藏不住了,再加上她利落短發許久修,如今已然是齊耳模樣。
京工大的老教授們差點以為她人無了,好在這次回來是徹底洗白,老教授們接受她接受得更歡實。
一年後,雲庭正式聯合曲氏推出了全息遊戲智能頭盔和智腦環的售賣,除卻這個,過去的睡眠艙也沒有被淘汰,購買智腦環後雲庭會派工作人員上門,把智腦環安裝在睡眠艙上,如此,就可以繼續泡睡眠艙逛智腦社區。
征服遊戲重新啟航,成了雲庭複刻出來的遊戲,所有老玩家的賬號都會被遷移進去,接著過去的進度條繼續玩。
隻是再也沒有內遊與外遊的區別,留下的是最單純的遊戲。
征服重開那日,各大遊戲服險些被擠爆了。
雲庭的技術人員加班加點維持運行穩定,而公司的兩個老板卻是手牽手在征服遊戲裏漫步,“新晉傑出十大青年企業家之一,遲聽雨,”小蘿莉爆爆挨個念著網絡上大小姐的詞條,“女,三十歲,離異未育。”
“離婚婦女”頭銜終於落下的遲大小姐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