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怎敢騎到母親的頭上?”柳懷袖笑意盈盈地給老王妃倒了一杯茶水,老王妃接也不接便說道:“茶涼了。”
柳懷袖道:“這茶水是一早就擺置好的,我方醒來,下人們還來不及更換茶水,還望母妃見諒。”說罷,便把茶放回了茶盤裏,眉宇之間平平淡淡的,不見有一絲羞愧。
老王妃著實咽不下這口氣,新來的媳婦竟敢這般無禮待她!她斜眼瞅著柳懷袖,冷然道:“你這是在責怪我們王府沒有給你分派手腳勤快的下人了?”
柳懷袖道:“新婦剛入門,府內來不及安排人手也情有可原。”
“你……”老王妃一口氣憋在喉嚨裏頭,上不去,也下不來。這黃毛丫頭不僅不會察言觀色,還這般地不給她麵子!要是其他人,早就賠個不是了,整個王府裏頭也就隻有雲姬那廝會同這新婦一般,不說是誰對誰錯,但卻含沙射影指責他人的不是!但誰不知道,這分派人手並非難事,隻要管事的挑一挑,人一會兒便就分下來了,現在新婦這般說話,看似是替麟王府護住了麵子,實則卻是在指責她們這些麟王府裏能說得上話的主子苛待了新人!
老王妃沒那麼多彎彎心腸,心裏有氣,便就直接說了出來:“你是在怪我沒有給你分派人手?”
柳懷袖道:“母親誤會了,懷袖怎敢如此說話?夏梅,你去換新茶上來,速去速回。”
“是。”夏梅端著茶下去了。柳懷袖含笑凝視著老王妃,說到底,她終究還是沒有使喚王府裏頭的下人,而是使喚了自己帶來的陪嫁丫頭。
老王妃心裏頭對新媳婦的成見越來越深,見她此舉,就更加不爽快,總覺得新媳婦就是存心跟她對著幹的!
正逢此時柳懷袖問道:“不知母親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她立即想起來了這次前來的目的,便指著地對柳懷袖說道:“跪下!”
柳懷袖問:“為何?懷袖可是犯了什麼錯?”
老王妃道:“我此次前來便是來教教新人家規的,免得你做了我們麟王府的王妃,卻一點規矩都不懂,傳出去讓他人笑話了去!”
柳懷袖不驚不慌,悠悠道:“母妃又要懷袖下跪嗎?懷袖身體還未康複,今晨還昏厥了一次,良醫說了讓懷袖好好休養……”
“別拿良醫的名頭來壓我!”老王妃拍台大怒,揚聲道:“我還教訓不了你這個新人了?今日你能拿良醫的名頭來壓我,明日就要拿別人的名頭來壓我了!我現在就要你明白,這麟王府裏,本王妃是最大的!跪下!”
柳懷袖見她大怒,便不與她爭辯,起身掀了裙擺便跪了下來,但身體仍然是挺得筆直的,絲毫無悔錯之意。然而實際上,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懷袖不明,母親既然是要來教懷袖家規的,那便就是說明懷袖做錯了什麼,才需要搬上家規,還望母親指點一二。”
“喚人上來。”老王妃吩咐身邊的丫鬟,沒一會兒,便有一個男仆低著頭匆匆進門,走到柳懷袖身邊時,抬頭偷偷看了她一眼,便趕緊低下頭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老王妃的麵前跪下行禮:“良醫所阿四見過老王妃。”
那男仆不是何人,正是之前送藥來的小廝。柳懷袖瞧見他,心裏便明白過來了,不禁心裏苦笑,她原以為這小廝是府內哪一位夫人遣來刺探她性情的棋子,所以便在這小廝麵前擺足了架子,端給其他人看她這新王妃不是那麼容易受欺負的,卻不知這是老王妃遣來的。前生裏老王妃雖不待見她,卻也從來沒有使人來刺探她、陷害她過,是以,她掉以輕心了,萬萬料想不到入王府後,第一位與她過手的竟然會是前世裏極少與她鬥過的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