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映月樓那事雖然磕得人心惶惶,可是你想想,就因為映月樓主子過身一事,王爺便把韋小主的後事交給我們小姐來辦,還暗示著以後都由我們小姐來管家,等我們小姐管了這王府,那就是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了,以後那雲姬再得寵,也不能再欺辱我們小姐了!你看這前景,哪一件不都是朝著好的前景發展的?
“我知道今晚上出了這事,鬧得人心更慌,可是你莫要發愁呀!我們小姐不是都沒說什麼嗎?不是都已經安排妥當下去了嗎?那口井雖說是嚇人,可是我們小姐都不怕,你又怕什麼?”
冬菁拍拍夏梅的手,笑著安慰她。
她以為夏梅本身就是個愛瞎操心的性子,現在愁眉緊鎖便就是因為今日發生了太多令人開心不起來的事情,卻沒想到,是為了自己。
夏梅抓住她的手,仍然沒有鬆開緊鎖的眉頭。
“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你為何還高興得起來?”夏梅問。
冬菁笑著安撫她:“因為你在擔心呀!我若是也和你一般杞人憂天,那誰來安慰你?”
夏梅道:“恐怕原因並非如此吧?”
“唔?”冬菁這才發現,夏梅臉色並非是發愁的,而是肅穆,連帶著聲音都透著一股冷意。“怎麼了?”冬菁問,“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會問出這句話來?”
夏梅緊緊得抓著她的手,那力道之大,簡直把冬菁給弄疼了:“今日連著發生了這麼多令人開心不起來的大事,可是你現在心情仍然很好,怕是因為你單獨陪了王爺一整日吧?”夏梅冷聲質問,“今日中午,小姐回房歇息時,是你拋下小姐,跑去前廳裏陪著王爺疊骨牌。你陪了王爺一整日,接近他,同他說話,還教了他疊骨牌的秘訣,所以王爺對你刮目相看了,所以你感到很開心,是也不是?”
冬菁瞪大眼睛,不安地看著她,卻不發一言。
夏梅狠狠地掐了她手臂一把,眼淚忽然間就湧了出來,她委屈地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斥責道:“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呀!你怎麼……怎麼就會對姑爺動起了心思呢?”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兒!”冬菁漲紅了臉,著急地搖手辯解,她連手臂上的掐疼都不顧了,可見她有多著急著解釋自己的清白。
夏梅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怒道:“你還說沒有,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了!你不知道,今日小姐兩次和我提起了你;下午時,碧珠夢姝兩位姐姐也拉著我,偷偷地問起你的事情來!你以為你自己不顯山不露水,沒人看得出你的心思麼?”她用力地戳著冬菁的心窩子,恨然道,“你這心究竟是怎麼長的呀!王爺可是我們的姑爺,小姐的丈夫!他們成親還沒有一個月呢,你便就對姑爺動了這個心……你……你這腦子怎麼想的呀!”
說著,又用力地戳了戳冬菁的腦袋。
她為冬菁著急,平日裏一個溫和內向姑娘,訓起自己的姐妹來,都急得動起了手腳來。
冬菁心裏發虛,竟也沒有去反抗她一下。
夏梅擦著眼,說道:“我不管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這王爺是小姐的,你可不能對他動什麼念頭!”
冬菁咬著嘴唇,悶著聲不說話,她的眼睛紅了起來,分明就是不甘心。
夏梅是懂她的,她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一起進了柳府,一起給柳懷袖做貼身丫鬟,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用,這麼多年過來了,冬菁就算不說話,但隻要看她的眼,夏梅便就能明白她的心了。
她戳著冬菁,厲聲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爭強好勝,想要什麼東西就一定要要到。小姐說你這性子和她有幾分相似,所以疼你就像疼小少爺一般,從小就由著你。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王爺是小姐的,就算……就算你戒不掉這份心思,你也得顧著點小姐的顏麵呀!你想想小姐從小對我們是怎麼樣子的?她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就舍得……舍得在這個時候做一個咬主子的白眼狼?!”
冬菁低著頭,許久,才沉沉地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小姐為難的……”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卻是不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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