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府裏來了一個新小主,她長得端正大方,容顏雖不是最妍麗的,但女子站在她的身邊,無形之中便被打壓了下去。
她從容淡定,氣度不凡,渾身散發著智者的光輝。
她也是落魄的,從所有人第一眼看見她開始,便就能看到她的落魄,說她受寵吧,可麟王卻又吩咐下去不必對她太好,除了在吃的膳食上麵要好好地給她補充營養之外,麟王什麼都不分給她,那寒酸的樣子就跟連府裏的一個普通下人一樣。
可說她不受寵吧,麟王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都比其他人姑娘多。
而她對麟王也是隨意得很,要麼拿著眼睛斜他,要麼就是揶揄取笑他——這連府裏有哪一位姑娘膽敢如此呀?哪怕就是最嬌氣的七妹姑娘,也隻敢同麟王撒撒嬌,若是察覺到他生氣了,就馬上不敢再湊上前去討個不快了。
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囡囡姑娘”一定是以前做錯了什麼事情,王爺才會如此這麼對待她的。可就算王爺生她的氣,也還是忍不住回到她的身邊,陪伴著她。
麟王對這個囡囡姑娘的心意比對誰都還要多。
連府的十位姑娘們,終於產生了危機感。
在柳懷袖入住連府的第二天,連城便帶著眾姐妹登門去拜訪了,其意隻有一,那便就是要做個介紹,以後都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姐妹們了,總不能在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卻還是叫不出對方的名字吧?
這一日,連城穿的素潔,她不是哪種喜歡與別的女子爭豔的性子,而且她知道每個女子都有自己的特點,麟王最喜歡的就是她的素雅,她絕非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若要比豔麗,自然是比不起哪種端莊的大家閨秀的,可她自有自的獨到之處,她自信在素雅方麵,別的女子都是比不起自己的。而且現在新人身子虛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她們一來是打個照麵,二來是探病的,你穿得千嬌百媚地去探望病人,這可不像話。
而七妹卻是不甘心就這樣被新人搶去了風頭的,早一日與眾姐妹商量著要去和新人聯絡感情之時,便就打定了主意,第二日便就穿上了色彩鮮豔的衣裳,挽了精致的發髻,插上了新買的發簪,便就這樣前去了。
連城看她這般模樣,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姐妹究竟動的是什麼樣的心思,微微皺了一皺眉,便就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如此,也好,要給新人一個甜頭,可卻也不能將她捧上天,否則日後她依仗著王爺的寵愛來欺負她們眾姐妹,那可怎麼辦才好?
其他的姐妹們心知自己的肚皮沒有消息,便就沒有資格與這三人爭豔鬥姿,所以便都是尋常的打扮,仿佛就索賠這她們兩人前去新人屋子裏走個過場的。
連城帶著姐妹們走到了柳懷袖的屋子門口,見柳懷袖正在喝藥,便就忍不住說道:“聽人說,女子在懷孕時是不能隨便喝藥的,囡囡姑娘身子這般孱弱,總是在喝藥,恐怕會對孩子不好吧?”
她聲音裏滿是關切,所以柳懷袖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的時候,也沒動怒,而是輕輕地說道:“讓姐姐見笑了,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兩件你不願意去做卻又得去做的事情——沒辦法。”
連城走進屋裏,走到床前,帶柳懷袖喝完一碗藥,這才說道:“囡囡姑娘這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呢?怎麼這般嚴重?竟要勞煩麟王府的良醫前來診治?”
“良醫?良醫是什麼?”七妹不解地問。
連城看了她一眼:“良醫便就是麟王府裏任職的大夫,就和宮裏的禦醫是一樣的,都是官稱,都是有品階的。”
七妹頓時動怒,叫道:“什麼?她生病請的就是良醫?王爺給我們請的就是街上的大夫?!”
連城無心之言,沒想到會引得七妹動怒,於是趕緊扯了她一把,說道:“七妹,不得失禮!這王爺要請什麼人來看病,都是王爺的分寸。你也瞧見了,囡囡姑娘的身子跟我們都不一樣,我們都不用躺在床上,囡囡姑娘卻是病到腳不能沾地了,所以王爺為她請良醫來診治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