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發現自從那天以後,炎又開始陷入自我封閉狀態。
整日躲在房間裏不願意出門,江淺進去看他的時候他總是蹲在角落裏發抖。
他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在現代的話才剛上初中,這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
江淺進門的時候,炎的耳朵動了一下,然後又盯著眼前的一個黑點不再動彈。
“炎。”
江淺點上燈,朝他走過去,蹲下來與他對視,炎抱著膝蓋往後退了一步,江淺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聲音很輕:“別怕。”
心髒嗵的一下,像被淹進了湖裏。
“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是以後有我在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她語氣是堅定的懇切。
自從看見那個刺青,那段暗無天日受盡折磨的陰影每日都會出現在他夢中,攪得他腦子混亂,身體反應越來越強烈,不出門也不願意不接觸人。
“你睡一覺好嗎?把藥吃了。”
江淺把安神藥遞給他。
他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喝了個幹淨,喝的急切,嘴角還沾著藥汁,江淺伸手幫他擦幹淨。
“上床睡覺吧,明天我們一起出門逛逛。”
炎點點頭,乖乖把鞋脫了,躺在床上。
一雙眼睛即使在黑夜中也是亮晶晶的,生怕江淺離開,卻又不敢開口挽留,隻敢牽著她的衣角,動作輕得不能在輕。
江淺:“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
她比誰都知道炎對她的依賴,要是當初有人在她深陷泥潭之時拉她一把,她一定也會對那個人產生信任和依賴。
藥性慢慢發揮效果,床上的少年困意襲來,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就傳來他平緩的呼吸聲。
江淺幫他掖好被角,走出門去。
“丁一。”
江淺扭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說道:“去查查我買炎的那個牙行。”
她一定要知道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是。”
丁一拱手出了門,在黑夜裏朝著牙行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淺就在馬廄給追風梳毛。
“炎,快過來。”
炎一身黑衣,正站在屋簷下看著她,帶著點怯懦不敢上前。
他一張臉好看得無可挑剔,江淺朝他揮了揮手裏的馬梳。
炎這才走過去,靠在一旁的木頭上看著她,拇指放在刀柄上不停摩挲著。
江淺梳得差不多,拍了一下追風的肚子:“好了,我們出發吧,去藥田看看。”
炎也牽了一匹馬出來,兩人翻身上馬,朝城外的藥田去。
藥田在城外山林裏,環境清幽,很適合人散散心。
“炎,那有條小溪,我們去歇會兒。”
炎點點頭,騎著馬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
山林茂密,曲徑通幽,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
江淺翻身下馬,牽著追風走在炎的身邊。
“怎麼樣,心情好點兒了嗎?”
炎腳步稍稍一頓,靜靜凝視著江淺,沒想到她竟是為了讓他心情變好,才......
“嗯。” 他一如往常的少言。
“走吧,我們去喝點水。”
馬拴在一邊,江淺拿出水囊,把打好的水遞過去給他。
明明對方比自己大,可江淺就是忍不住去照顧他。
炎喝了一口,坐在石頭上,山間的清風吹拂著兩人的衣角,他從未覺得這般放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