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著腰際的雙手鬆了鬆，但並沒有挪開。
“你潑吧。”他眼角帶笑。
宋晏歡深吸一口氣，本著良好的教養，到底還是沒潑他。
“本就是聯姻，這種流程就沒必要也做一遍吧。”她掙脫開他，將瓷杯放置在桌麵上。
這話說得有些過了，榮洵眸色一沉，隨即又恢複如初，依舊是溫和地淡笑，“你敢說，你對我沒感覺？”
“……”
“嗯？”
宋晏歡沒理他，兀自坐在一張古董椅上，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所以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我對你也是有感覺的，我們即將訂婚，為什麼不能？”
“你說得也沒錯。”她點點頭，“但在此之前，我希望彼此開誠布公。”
“好，你想知道什麼，都告訴你。”
“我希望在步入婚姻之前，雙方坦誠相待，不是說不允許你找其他女人，但你總得告訴我，日後被人發現也好讓我為你圓謊。”
她在詐他。
榮洵皺眉，“你在說什麼？我不會找其他人。”
纖細的指尖一下一下點在桌麵上，她眸色裏並無情緒波動，仿佛隻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幼時我們幾家都是請老師在家教書，初中也都在瑞士同一所學校就讀，所以你之前的事我了解。”
“高中，你仍在瑞士，我回國；大學，我在佛羅倫薩和紐約，你在波士頓，見麵不多，我對這時期的你不了解。”
榮洵似乎是笑了一下，彎腰拾起她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大衣搭在衣架上，隨後在她對麵坐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從小到大隻談過一次戀愛。”
她心沉了下去，睫毛微顫，“好聚好散了嗎？”
“不會散。”
她頓住，意識到什麼，抬眸看向他。
他嘴角依舊掛著溫潤如玉的微笑，高挺的鼻梁，溢滿星辰的雙眸，身前是一盞南宋官窯的冰裂紋茶盞，身後是清初的刺繡六曲屏風，構圖繁密設色雅致，好一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畫卷。
“因為我們會結婚。”
……
“所以說，明明你也是喜歡他的對不對？”電話那頭是程悅的大嗓門兒。
“……我隻是對他有點好感。”
“切，你就嘴硬吧，要是你不喜歡他，怎麼可能跟他結婚，我還不了解你？”
“我這是為了……”
“都快結婚了，還找借口呢？承認喜歡一個人有什麼好丟人的，我那前任邁克當初天天追在我屁股後麵獻殷勤，不然我會跟他談？愛情啊，要大聲說出來，要靠自己爭取，人家榮洵這麼一張臭臉都知道表明心意，你矜持歸矜持，可要接住呀。”
宋晏歡默了默，“其實我是覺得遺憾，別說我們這圈子，就是普通人都得談過幾次戀愛才步入婚姻，我……”
程悅迫不及待地打斷她，嘴裏跟機關槍似的。
“我明白了，你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跟其他人談戀愛，不想吊死在他這一棵樹上對吧？你們這種豪門聯姻婚後不都是各玩各的嗎？膩了再出去包養小白臉不就好了。”
宋晏歡不由自主地點頭，然後認真問道，“我這種想法是不是很渣。”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