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半夜，柳青終於帶來了消息。
“這裏麵的人都是與您有業務往來或是見過的人。”
宋晏歡接過筆記本電腦。
依次劃過。
榮洵皺著眉在一旁看著。
人不少，柳青整理得很全麵，甚至連榮洵和霍津他們幾個的資料都有。
瞥見自己照片時，榮洵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不著痕跡地看了柳青一眼。
這助理，是不是太過於……
而劃到下一張時，宋晏歡手頓了頓，抬眸與柳青對視，正巧發覺榮洵在看柳青，不由得眉心一斂，飛速劃過。
這人的照片就跟在榮洵之後，而榮洵並未注意到這一頁。
她明白了她的用意。
宋晏歡的確是不想榮洵知道些什麼，柳青很聰明，也非常了解她。
“啪”地一聲，她合上電腦蓋，“找人把床上那東西切了，不用煮，直接分給這層的客人。”
柳青眉心跳了跳，揣摩著她話中的意思，“您是說……”
這層的客人可不是普通人……
宋晏歡麵無表情地摸了摸腕間的一抹淡紫色翡翠，眼神淩冽，語氣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就說是，宋家請的夜宵。”
……
遊輪頂層甲板。
甲板上的紅唇女人正靠在欄杆上出神，手中夾著的香煙已經燃到了一半，海風吹得煙灰直往她臉上撲，她卻並未察覺。
不遠處有幾位保鏢守著，漆黑如深淵的海麵似乎能吞噬一切。
有人舉著托盤從裏麵走出來，畢恭畢敬地彎腰，“女士，有人請您吃夜宵。”
“滾。”
立即有保鏢上前，欲將人趕走。
“是宋家的夜宵。”侍應生不卑不亢地補充道。
半截香煙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弧度被拋入暗夜裏，黑色包臀裙搖曳生姿，踩著紅底鞋的玉足一步步走近，在甲板上碰撞出一聲聲悶響。
女人風情萬種地撩了撩栗色大波浪，朱唇輕啟，嗓音帶著一絲沙啞，“等等。”
“宋家的夜宵？”
“是，說是宋家請您品嚐的。”
女人勾起嘴角，舔了舔紅唇，露出白得嚇人的牙齒，看起來頗為詭異駭人。
“打開。”
“是。”
保鏢立刻攔在女人身前。
“讓開。”
女人不耐煩地揮手，趕走跟前的保鏢。
戴著白手套的侍應生緩緩將鎏金罩子揭開。
印入眼簾的是一盤血淋淋的肉質，白中帶著透明，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腥味。
一旁還配有一雙筷子和一小碟黑黢黢的液體，不知是什麼東西。
整個畫麵一看就令人作嘔，連侍應生都忍不住憋了口氣。
女人饒有興趣地拿起筷子翻了翻爛肉，“送這盤東西的人原話是怎麼說的？”
“今夜饕餮琳琅，亦不缺口腹之快，宋家借花獻佛，請諸位吃夜宵，贈魚膾助興。”
“借花獻佛？魚膾？”女人將肉隨意地攪成一團，“一盤臭生魚片，她倒是會說話。”
筷子扔在瓷盤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都給誰送了？”
“頂層貴客皆有。”
女人“噗嗤”一聲，暗啞的嗓音劃過黑夜，“這孩子，真有趣。”
侍應生微微弓腰，並未答話。
“行了，拿下去吧。”她擺了擺手。
“是。”
然而，侍應生剛走到門口，便被玻璃門裏邊的人攔住了。
似乎是交談了幾句，他又端著瓷盤回來了。
“外麵的人說，得看著您吃下，否則就是不給宋家麵子。”
女人挑眉。
“我要是不吃呢？”
侍應生依舊是低眉順首，“他們說，您什麼時候吃了，這門什麼時候開。”
這是要將她關到甲板上了。
女人不怒反笑，“頂層客人都是這個待遇？”
一聲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倒也不是。”
女人看清來人，嘴角微凝，“這不是小柳青嗎？”
柳青隻是站在門口冷靜地看著她，繼續回答著她上一個問題，“隻有您是獨一無二的。”
“小朋友就是幼稚。”女人轉過身，隻留了個背影給她。
“我家主人說，東西物歸原主，她沒有橫刀奪愛的習慣。”
“宋晏歡那臭丫頭，也就會耍耍嘴皮子功夫。”
“話我帶到了，吃不吃由您。”柳青淡淡地看著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影。
女人不屑地嗤笑一聲，“難不成她還能將我關上一夜？”
“主人讓我轉告您，這是在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