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盺被孟家的保鏢帶走了。”
“隨她吧。”嘴上說是要將她關到液態氮裏,但也不可能真關進去,這人要是出了事,孟家還要來找麻煩。
但恐嚇,足夠了。
以孟盺的脾性,短時間是不可能再出現在她眼前了,這一折騰,再想報複宋晏歡也得籌謀個好機會,不然就會像今日這般铩羽而歸。
“您剛才接觸了謝琛,有沒有什麼發現?”
“人第一麵往往都會偽裝,看不太出來,表麵上倒是個一絲不苟的人。”
宋晏歡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姿態說不出的慵懶優雅,她那雙空洞的雙眸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柳青察覺現在並不是說正事的時機,隻得轉移話題。
“還未恭喜您。”
宋晏歡一頓,明白她在說什麼。
“……訂婚宴前,一般有個什麼流程?”
“據我了解,大約是先商議彩禮陪嫁,雙方清點財產簽署簽婚前協議,再請大師推演吉時確定訂婚宴日期,隨後還要去雙方家族祠堂舉行祭祖儀式……”
柳青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繁文縟節,聽得她頭疼。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她按了按太陽穴,打斷她的話。
“是。”
……
宋晏歡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她做了一個極其真實的夢,驚醒時背上全是冷汗,窗外有天光灑進來。
她必須承認,孟盺的話還是影響了她。
她宋家的齷齪事,太多也太不堪了。
她雖從小沒了母親,但舅舅對她是極寵溺的,別家的繼承人們整天不是在歐洲參加商賽,就是被逼著學些枯燥的數據。
然而她從不。
想學國畫,老師是齊白石關門弟子,各朝代名家字畫跟不要錢似的拍回來供她學習;對油畫感興趣?每周專機接送國外油畫大師來教她,提香、莫奈、喬爾喬納、波提切利等大師的原作能找來的全找來。
不想學管理,那就不學,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天塌下來還有舅舅頂著。
如果不是六年前的那場車禍,想必宋禎祥還是照樣由著她來,可那場車禍讓他驟然驚醒,除卻他,老太太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年紀了,宋家,居然沒有了能保護她的人。
如果哪天他真的……毫無能力的宋晏歡該如何自處?
左不過是被餓狼吞噬罷了。
她的童年是錦衣玉食堆起來的,可也就這幾年,她每每半夜驚醒,心總是懸在半空落不下來,嚴重時甚至要吃藥。
從宋禎祥遭遇那場車禍開始,她就已經變了,就連她自己,手上也很難說完全沒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