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想您需要知道,徐小姐將報酬原封不動退回了,這次她不做,說是香港的事情回想起來心有餘悸。”
宋晏歡一頓。
“她人呢?”
“還在上海。”
“由著她吧。”
柳青有些猶豫,“可是她從前與榮……”
“她現在不敢。”
……
原本打算過幾日便啟程回國,沒想到宋禎祥一個電話打亂了原有的節奏。
“家主說,榮家那個女秘書,留不得。”
按理來說,金琳不會反水。
但凡事都有例外。
金琳沒有跟隨其餘人一起回國,而是飛去了拉斯維加斯——宋晏歡從前常去的城市。
金琳訂了六小時後的回國機票,從拉斯維加斯麥卡倫國際機場起飛。
至於她為什麼專程繞去拉斯維加斯,比團隊晚兩天回國,答案不言而喻——她背後的人還在繼續查宋晏歡。
宋晏歡猜測,金琳既然肯收錢,必定是不會告訴榮洵那些事,但她背後的人還是對自己頗為感興趣,或許,金琳背後不是榮家父母。
如果你發現自己憎惡之人的未婚妻曾命人開車撞了他,你會好心提醒他?還是繼續挖掘更多秘聞?
當然是後者。
榮洵在榮家有什麼仇人嗎?
她不知道,在她的印象中,榮家一家和和睦睦,旁支們也不搞事,安安靜靜經營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但人心這樣肮髒不堪的東西,誰又知道明天會怎樣呢?
關於金琳,宋晏歡自然是不想自己動手的,她也不願意去做那樣的事,但舅舅發話了,事關家族,她不得不又一次違背本心。
柳青看出了她的猶豫,隻得轉告宋禎祥的話。
家主說,若是小姐於心不忍,就要想想婦人之仁的下場,想想竹泉院的祠堂供的牌位。
宋晏歡並沒有用很長時間來思考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明白自己隻是過不去內心那一關,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去做吧。”
你看,時間就是這樣,逼著她往自己不願去的路走,有時候她也想知道,若榮洵知曉這些事,會如何看待自己,年少的一往情深,朦朧心動,會不會是鏡花水月?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枕邊人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你怕嗎?
她怕。
他應該也怕吧。
舅舅說得沒錯,婚禮,還是小一點好,辦得太隆重了,最後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想得很深,譬如榮洵以後會不會彩旗飄飄,再譬如自己會不會也像薇薇安一樣包養幾個年輕肉體?
宋晏歡就是這樣一個人,每走一步都深思熟慮,還沒結婚就已經想到婚後出軌了,想到離婚怎麼分財產了。
當然,她知道這些都不可能。
他們這樣的家族,外麵找再多,私生子再多,也鮮少有人離婚,左不過是糾纏一輩子罷了。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柳青急匆匆跑過來的一句話,還是另她心跳漏了半拍。
“沒得手,金琳已經在機場準備登機了。”
金琳一旦登機,事情就難辦了。
即便宋家的人跟著上了飛機,也不可能在機上動手。
一落地,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