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竹泉院,宋晏歡便馬上叫來了柳青。
然而她一提出想要去的地方,柳青斷然拒絕,“張博士叮囑過,您的身體目前並不適合去那種地方。”
“死不了。”
“小姐,您這樣我隻能請示家主了。”
“……”
宋晏歡是個很倔的人,嘴上答應了柳青不會去,私下裏卻又找了榮洵。
榮洵倒沒拒絕,隻道,“當然可以,但那地方既貧瘠海拔又高,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但拗不過她,榮洵隻得安排了醫療團隊跟隨她一起去。
宋晏歡頭一次嚐到結婚帶來的好處,若是平日裏,宋禎祥連私人飛機都會給她扣住,現在好了,她飄飄然坐著榮家的飛機溜走,舅舅什麼都不知道。
頗有種當年逃課的新鮮感。
當然,並不是宋家所有人都被她蒙在鼓裏,宋豪就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宋晏歡的目的地正是他任職的地方。
榮洵安排了身邊的助理齊遠跟隨她一起,說實話,宋晏歡覺得他被齊遠騙了。
畢竟當時在紐約,她可是用價值兩千一百萬的金條收買了他。
但這種人有個好處,見錢眼開。
旁人都覺得這是個死穴,宋小姐卻慶幸能用錢收買他——認錢就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畢竟她最不缺的就是錢。
落了地,鬱謙安排的人已經等著了。
鬱家有一旁支在當地頗有聲望,此次調查宋禎琳的陳年舊事,他們幫了不小的忙。
被人請上車,宋晏歡便大約摸清楚對方幾斤幾兩了。
十分高調的改裝車隊,全然不似京城那些低調到塵埃裏的做法,光頭司機頭上竟是圖騰紋身,脖子上戴的是頗有宗教意味的項鏈。
地頭蛇。
不知沿著山路開了多久,車終於停了。
車門打開,麵前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藏式宮殿,猶如小布達拉宮屹立在群山之上,一群雄鷹翱翔於天際,經幡飄揚,比人還高的鍍金轉經筒緩緩轉動,宮殿內隱隱有梵語飄出,餘音繞梁。
這比霍家在京郊的紫園恢宏多了。
光看外觀,跟土皇帝也沒什麼兩樣。
巨大的朱門前烏泱泱站了一堆人,在一群衣著黑西裝的保鏢中央,宋晏歡精準地找到了那位身披紅袍的男人——鬱謙的遠房二舅:桑珠頗章。
雖不姓鬱,但桑珠頗章的母親是鬱家人。
“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話音剛落,有下人將一條白色絲綢哈達獻給她。
桑珠頗章捏著一串念珠,笑得很慈祥,對她念了句梵語,末了,“宋小姐,一路辛苦了。”
宋晏歡雙手合十回了個禮,“二舅,您久等了。”
他雖麵色祥和,但宋晏歡不敢真放鬆,這宮殿裏裏外外的做派,十分張揚,似乎一點兒不知何為低調。
在這種地方如此高調,卻無人來找麻煩,這位二舅必定是個人物。
進了內殿,齊遠照常將備好的禮物命人送上,桑珠頗章笑得臉上堆滿了褶子,直接將手作的念珠贈給了她,“我見了你覺得有緣,這串念珠是我新得的寶貝,便贈與宋小姐吧。”
宋晏歡正欲接過,目光一凜,雞皮疙瘩驟起。
這念珠……像是用骨頭製成的。
圓形的孔道外還有細密的小孔,是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