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宋晏歡就真踏上了回滬的私人飛機。
空姐準備的晚餐擺在那她一口沒吃,戴著真絲眼罩靠在沙發上,似乎是在睡覺。
柳青輕手輕腳地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宋晏歡忽然一把扯下眼罩,看了她一眼,“給鬱謙打電話。”
“……是。”
那邊過了許久才接,鬱謙有氣無力的聲音透過揚聲器鑽進耳朵,“我說大姐,你都不看時差的嗎?”
她頓了頓,“忘了。”
“說吧,說完了我還要繼續睡。”
“索恩要訂婚了。”
柳青瞪大眼睛,沒聽說啊?
“……這是在做夢吧?”
“你可以扇自己一巴掌試試。”
“……哦,他訂婚就訂婚,關我什麼事?”
宋晏歡麵無表情地打開揚聲器,將手機扔在桌上,順手拿起叉子叉著果盤裏的水果,“過來幫我演場戲,我就將人打包送到你那兒去。”
“……”鬱謙無語,“敢情你是有事兒要求我?”
“也不算,我隻是給你個機會,也可以找別人。”
“你說他要訂婚,對象是誰?”
柳青也豎起耳朵。
“何家,何月月。”
柳青差點被口水嗆到。
鬱謙那邊安靜了兩秒,“沒聽說過。”
她悠哉悠哉地用銀叉戳著果盤,“現在聽說了。”
“得了吧,他訂婚不給鬱家發請帖?”
“我這是一手消息,過不了多久就要訂婚了。”
“……說吧,你又要我幹嘛?”
“馬上來上海。”
鬱謙瞌睡醒了一半,“現在?”
“嗯。”
“我先掛了。”
“行,我讓他將請帖第一個發給你,晚安。”說罷她毫不留情地將電話掛斷。
柳青一臉懵逼地坐回原位,索恩,何月月,要訂婚了?
他不是……
電話掛斷的三秒後,宋晏歡的手機屏幕又亮了。
剛接聽,她還沒說話,鬱謙那邊一陣劈裏啪啦,混雜著他強裝鎮靜的聲音,“正好睡不著,我來上海看看東方明珠。”
“……”
————
落地滬城時,司機已經在等著了,宋晏歡一上車就瞧見了小吧台上擺著的玻璃瓶,這水還是榮洵當時讓人從北極開破冰船去找的水源,不過此時,她並不想看見任何跟他有關的事物。
回愚園路的途中,坐在副駕駛的柳青電話響了,她看了眼聯係人,立馬回頭,“小姐,是齊遠。”
“接。”
柳青打開了免提,齊遠略帶興奮的聲音響徹整座車。
“柳秘書,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榮總已經到了。”
宋晏歡伸出手,柳青會意,將手機遞給她。
隻聽見宋小姐用一種隻有在開會時才能聽見的嚴肅語氣道,“我頭疼,已經回上海找我的醫生了。”
“……啊?”
不給他反應時間,快速掛斷電話。
宋晏歡很淡定,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
她沒有用過多時間思考,抑或是頭腦一熱,讓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南京東路20號——和平飯店。
如果有人正巧路過和平飯店後門,便能瞥見從不對外開放的閘門被身著西裝的門童緩緩打開,一塊印有“貴賓下榻,非請勿入”的金色立牌放置在一旁,兩位戴著白手套的門童立在兩側,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隨後一輛白色邁巴赫由遠及近,緩緩停留在此,兩位門童立馬上前,一位拉開副駕駛車門,一位更加恭敬地拉開後座的車門。
副駕駛的西裝女人拎著黑色公文包,麵無表情地下了車,站在打開的車門旁,微微彎腰,向裏麵的人伸出了手。
潔白修長的柔夷輕輕搭在她的掌心,腕間一抹冰紫色翡翠顯得雍容華貴又冰清玉潔,宋晏歡踩著一雙白色鑲鑽高跟鞋,穩穩地踏在地上,雪白色的浴袍式大衣隨意地敞開,一頭黑得發亮的直發披在身後,形成了最濃烈的對比。
對麵有路人停下來,不知是在看那輛白色邁巴赫,還是這位渾身冒著仙氣的白衣女人。
宋晏歡收回手,另一隻手拿著隻鑽扣的喜馬拉雅Kelly cut,姿態優雅地跟著門童進了雙開門,消失在路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