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凝結。
榮洵眼神微眯，淩冽的氣息籠罩全身，幽暗的眼底藏匿著驚濤駭浪，“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中文？”
餘下三人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他額頭青筋跳了跳，“我養什麼了？我哪天沒回家？你有證據？”
宋晏歡是真想把羅梓的賬單拍在他臉上，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七位數的賬單，有人匿名發給我了。”
羅梓呼吸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麼。
“拿給我看看。”榮洵耐著性子。
宋晏歡將碗碟往前推了推，骨瓷碰撞出清脆的樂章，她隨即站起身來，拿上手包轉身，全程沒看過一眼他，“你心裏清楚。”
“宋晏歡。”
她腳步頓了頓，回過頭，優雅地抬了抬下巴，目光投向羅梓，笑得嘲諷，“羅小姐，我把你當朋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要不要我將我丈夫剝光了送到你房間去？或者是立馬把離婚證塞到你胸口裏？”
她說這話時，姿態是一貫的高高在上又矜貴冷豔，隻是嘴巴裏吐出來的話著實跟鐮刀似的。
羅梓臉色瞬間爆紅，這種羞辱人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見。
如此刺耳。
原來宋小姐都知道。
榮洵也瞬間明白宋晏歡話中的含義，連忙站起來想拉住她，“你想到哪去了？她是我聘請的科學家。”
宋晏歡避開他的手，“不是初次見麵嗎？不裝了？”
榮洵頭疼不已，這簡直百口莫辯，現在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認為他在撒謊。
見他沉默，宋晏歡冷笑，兜了一眼裝聾作啞的鬱謙，“不走留下來當電燈泡？”
鬱謙回過神，忙跟著起身，人模狗樣地微笑著朝宋修城與羅梓點頭，“二位，下次再見。”
守在走廊的柳青瞧著自家小姐踩著雙八厘米高跟鞋快步走來，衣袂飛揚，這仿佛能將路過的空氣都扇一巴掌的架勢，她心下明了，完蛋了。
“去高安路。”
“是。”
……
高安路有棟洋樓，是她高中時宋禎祥過在她名下的，這幾年來得少了，但一直請了人打掃，倒也纖塵不染。
鬱謙跟著宋晏歡下了車，繞著花園轉了一圈，“你帶我來這幹啥，孤男寡女的。”
她麵無表情地道，“索恩在霍津家打牌，有一桌三缺一，你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
很不客氣的逐客令。
鬱謙摸了摸鼻子，“你跟我說這幹嘛？我又不想打牌。”
“隨你。”
宋小姐心情不好，連個眼神都不想賞給他，留鬱少一人在會客室喝茶，自己帶著柳青去了書房。
宋晏歡沉著一張臉，柳青也不好貿然開口，隻得在一旁看著她置香櫞。
“上次工廠那邊運回來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嗎？”她冷不丁問道。
“已經清點完畢。”
宋晏歡點點頭，不再開口。
又過了一會兒……
“謝思涵在京嗎？”
“在的。”
“不是答應了要幫宋修城牽線嗎？叫上他，出發吧。”
宋小姐是個很講信用的人，雖然給宋修城開的條件是讓羅梓先加入宋氏，但今晚這荘事，是她自己沒控製住脾氣，也怪不得他。
柳青一愣，“現在嗎？”
宋晏歡不耐煩地抬頭，“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