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已經轉暖了,天上的太陽已經回了家,已經入夜,天很涼。

今天的天,比任何時候都冷。

冷得刺骨。

透過窗戶,殷森森隻能看到天上掛著的明月以及漫天的繁星。一陣微風吹過,吹得她心頭一陣涼。

此時此刻,她不由得想吟詩一首。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哎……思……”

“殷樞亦,有人找。”獄卒一聲大叫從外麵往裏傳來,聲音可謂是氣勢山洪。

殷森森歎了口氣,收回自己的傷春悲秋,“知道了。”

說完,慢悠悠的從木板床上坐起來,百般無聊的這看那看,順便歎口氣。

她坐牢了!

作為一個自認為擁有二十一世紀頭腦的新新女性,她走了一條所有穿越者都沒有走過的路。

坐牢。

罪名是汙蔑皇親國戚,詆毀他人聲譽,為當事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汙蔑皇族,在這個時代是死罪。

當然,攝政王大發慈悲,並沒有殺她,但是也沒有放她,就這麼關著她。

殷森森懷疑可能是無期徒刑。

顧滋竹和殷錦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殷森森抬頭望天,手撐木板床,絕美的臉上似乎有著數不清的蕭瑟與悲涼,更是讓她看起來淒美蒼涼,都讓人不忍心去打掃她。

不過顧滋竹和殷錦年對這張臉從小看到大,所以完全沒感覺,這模樣落在兩人的眼睛裏就是“難過”,僅此而已。

顧滋竹心都碎了。

“阿樞,你怎麼樣?”一聲輕喚,哽咽到無聲。

殷森森回神,看著顧滋竹那張慈祥的臉,鼻頭突然有點酸。

她說:“娘,這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她想象的是,歐雲黎那龜孫騎虎難下,就算想收拾她,但是不得不顧及他自己的名聲,所以還是會好言相勸。

甚至最差的情況她也想好了,直接對她動手,或者把她抓到府上折磨個七天八夜的,到時候給她一刀。

當然,她能想到這些還去和歐雲黎硬剛不是因為她有後手。

而是……單純的氣不過。

但是最起碼,歐雲黎絕對不會讓她死的。

汙蔑皇族是死罪,但是誰能保證她是汙蔑?

還有,她怎麼就是汙蔑了,這麼久了也沒人來看她到底懷孕沒有啊。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歐雲黎現在還沒有黑化,雖然精神有點不正常,但是她罪不至死,她犯的錯還沒有到達他想讓她死的地步,所以她都想好了,這個悶虧歐雲黎吃定了。

但是,千算萬算,歐雲黎能屈能伸的地步簡直超乎她想象。

簡直,世界第一。

猶記得,那男人跟個主宰全世界的大魔頭似的慢悠悠的從福順樓裏走出來,然後對她微微一笑,迷的周圍的人七葷八素的,還拿出前所未有的溫柔說道。

“既然有了身子,就好好休息,剛剛本王隻是和你鬧脾氣,本王錯了,本王不該和你爭執,不鬧了,我們回去吧,寶寶該生氣了。”

肉眼可見,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們瞎了又聾了,又是掏耳朵又是揉眼睛的,不敢相信攝政王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