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寒原地逮著待著不動時,另一邊葉思敏已經疾步走到了校門口,還沒邁出步子跨越門檻,就被門口的保安叫住了。
保安長得人高馬大的,路過的同學們都談論保安肯定是哪個山疙瘩出來的沒讀書的人,臉上的嫌棄遮也遮不住。
葉思敏慢慢走了過去,仰著頭看了一眼保安,保安臉上有經曆過風霜的溝壑,也有社會給予他的禮物,揚起點點笑意,聲音輕輕:“叔叔,你叫我?”
保安頭次見這麼可愛溫柔的小姑娘笑著看自己,以前次次看見的人,無一不帶著有色眼鏡看著自己,眼中深深的厭惡已經將他屈打的自帶一層薄弱的護甲,與眾不同的一次叫他心裏湧出一股溫暖的感覺,頭次感受到了這社會的善意自從他的師傅離世後。
他下意識用他那布滿老繭的手輕輕的懸在葉思敏的頭頂,想要揉一揉她的發頂,但路過的行人惡意攻擊,為利劍穿透進他的心底,他僵持著不敢動,輕輕嗯了一聲,帶著一聲悠長的歎息。
但下一秒卻被小姑娘的笑容所刺到,葉思敏笑的真誠,眼神亮晶晶的,好像要看穿人心一般。
保安把手輕輕放了上去,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笑了笑,言語間粗獷,卻讓人聽的舒服:“小姑娘,這裏有你的信,還有個東西。”
說完就小跑至亭子中拿了過來,那兩樣東西在他手中看的屬實小,但徹徹底底交到葉思敏手中,隻如一個天一個地罷了,葉思敏悄悄調整了位置,好讓東西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保安也輕輕幫忙,笑著爽朗:“下次再見,小姑娘,趕緊回家去吧。”
葉思敏沒多說,笑了笑就踏出校門往家走了。
……
等到葉思敏的背影離開時,保安才收回了視線,臉上又帶著常有的古井無波,眼神中深深的疲倦中竟生出了一絲暖意,他哼著別人不知曉的調子走進了保安亭。
程寒自然瞧見了,低了低眼睫,眼中既有慶幸又有失落。
慶幸的是,她認為的小太陽永遠是小太陽,失落的是小太陽不知道自己。
日照西斜,夕陽的光輝已經把校園染黃,不知不覺,時鍾上的刻表已經轉了好幾圈,耳熟能詳的歌曲也在駐客中單曲循環。
另一邊,葉思敏已經到家了,她輕輕推開了已經很久沒打開過的家門,“李記飯店”的牌匾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她大踏步走了進去,屋內陳設依舊,但空氣中的灰塵卻未見,伸手摸了摸凳子桌子,都沒有灰塵,好像經常有人打掃一般,想著想著,葉思敏翹起了嘴角,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連帶著懷中那封信也擱置。
現在的她還未有心思去看那封信,想到爺爺還在醫院裏,準備著寄上圍兜到廚房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愣住了。
廚房裏的響動異常大聲,像是鍋碗瓢盆突然有了意識,葉思敏被嚇的呆了一下,就抬腳挪到旁邊的櫃台上,拿起並拽緊了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