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吳迪常想自己這輩子做得最對和最錯的事居然是同一件事,那就是在冰天雪地的長白山地區住進一間小木屋。雖然這間木屋還算幹淨,雖然他的任務隻是呆在這間木屋等待陳皮阿五那夥人辦妥事情,找到向導進鬥。
問題就出在跟他同時等在木屋裏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章單臨!
沒得說,還是懶造成的問題,但是如果你讓吳迪勤快一把,那就像讓章單臨對著你時刻微笑一樣,基本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有潘子這個老人的帶領下,吳迪這位小三爺怎麼可能動彈呢?
話說這天陳皮阿五帶著人去找向導了,胖子和潘子各自不放心也跟了去,章單臨向來對這類問題不感興趣,對吳迪來講,章單臨是那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的人,根本不會害怕別人陷害他。
但是想到這裏他又想起了章單臨說的話,如果活著回去就把地址告訴他。他看了看躺在門口那木床上的章單臨,他正堵在門口一個縫隙上假寐,長長的睫毛遮去了他微露的目光。
吳迪突然想如果不是他擋在那裏的話,大概自己就要凍成冰棍了,不由得有點感激起來,想著章單臨還是很有人性的,便靠了過去。
剛在他身邊坐下,就聽章單臨輕身問到,“幹嘛?”然後睜開了他的眼睛看著自己,雙瞳中充滿了淡淡的靈光,是種做了多年生意的吳迪都看不懂的目光。
“靠這門口很冷啊,坐一起暖和點。”他完全是就事論事,誰知道章單臨並不領情,懶懶得開口回絕到:“我不冷。”
吳迪的脾氣也上來了,本來就冷,好心還被人這樣拒絕,脾氣自然好不到哪去,一提聲,叫到:“我偏坐這裏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呢?”
“哦。”章單臨輕輕的應了聲,然後淡淡的下了床走向靠裏麵的那張木床,眼中略帶笑意的朝吳迪說到:“那你就在這幫我擋風吧。”
“我靠,章單臨,你這人……”說到一半吳邪就說不下去了,他發現章單臨基本沒有對他每次的髒話有什麼反應過,自知怎麼說也不過是對“冰”彈琴冰不崩,隻好咽了口氣回去。
誰知章單臨靠在木牆上半眯著眼居然問出句讓吳迪吐血的話來,“你很關心我?”
這一問吳迪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瞪著眼睛看著章單臨,而章單臨也就這麼怔怔的望著他,臉上的表情連一點疑問的意思都沒有。吳迪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雖然明白自己的行為確實可以歸類為關心,可被他這麼一問反而答不上來了。
他右手扯著左手的袖口,居然有點扭捏的回到:“關心你怎麼了。”一想還是自己有理,立馬從床上站了下來,瞪著章單臨道:“關心你犯罪啊,我不可以關心你嗎,好歹我們也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吧,你說你這人這麼這樣啊,總是一個人看著天花板發呆,竟然還把小爺我的臉當天花板,至於嗎你,多說句話會死人啊!”
一口氣說話這麼多話吳迪突然抖了起來,就怕章單臨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哢嚓”了,那就不是好玩的事了。誰知那章單臨隻是波讕不驚的聽他數落完,然後平靜的站到他的身邊又把那風口堵了回去,說出第二句讓吳迪吐血的話來,“你的臉比天花板好看。”
我靠……吳迪徹底悶了,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句話居然讓他生不起氣來,反而覺得十分的欣喜。自己這是怎麼了,真好上那口了?那對像也不能是章單臨啊,這人這麼悶,哪經得起他折騰啊。
不對不對,他吳迪怎麼可能好這口,到是該死的林號子瞎掰,再加上章單臨說話總是能少幾字就少幾字的,才造成了這個誤會。當下也不再廢話,隻氣鼓鼓的挨著章單臨坐下,隨口糊扯了一句:“你這人總是自以為是,虛偽。”
其實當時吳迪隻是扯著瞎說的,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章單臨那句話,但他卻不知道這句話造成了什麼影響。隻見章單臨原本還充滿生氣的眼眸突然就暗了下去,重新把目光從他臉上移回了天花板,然後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吳迪被凍得抖了抖,滴咕了一句:“好吧好吧,我是關心你不行嗎。”說著就在章單臨的身邊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其實吳迪沒想得太多,他隻是覺得自己話說重了,可是正瞪著天花板看得章單臨卻突然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
吳迪睡了一覺,事實在這麼冷的環境下睡覺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你會睡得很美,但也很可能就成了真正的“睡美人”了。所以,當吳迪醒來想起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想到的是自己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
等徹底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小團篝火,看樣子是章單臨的傑作。而這仁兄此刻正和另一群人圍坐在篝火邊,他們帶回來個向導名叫順子,好像是商量好就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