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宋晏騎馬跟在馬車旁,速度不緊不慢。
正值暮春,皇城大街兩旁杏花落了滿地,迎麵春風,也透著幾分暖意。
他端坐馬上,一身墨色錦衣,束著發冠,他皮膚不算很白,卻一身硬朗,如果他不說,別人會以為他是武將,絲毫看不出他竟是一名縣官大人。
臨近宮門口,馬車停了下來。
窗口的簾子被幾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挑開,露出霍念安那張嬌豔的臉來。
宋晏翻身下馬,靠近幾步:“長公主,宋某就送到這裏。”
霍念安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微微點頭:“多謝世子。”
宋晏往一旁退了一步,簾子放下來,馬車重新動了起來,緩緩地進了宮門。
宋晏站在原地沒動。
目送馬車進了宮門直到看不見影子,這才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朝淮安侯府而去。
…….
轉眼已過三月。
在霍念安靜心的醫治下,淮安侯府嫡長女宋明薔早在兩個月前已經醒了過來,又經過這兩個月的靜心調理,她整個人宛如重生。
長公主救了她的命,在宋明薔眼裏,霍念安就是她的恩人。
於是宋家姐妹二人,從此成了長公主霍念安最忠心的擁護者,不管是在府上還是在外麵,若被她倆聽見有人議論霍念安,擼起袖子就翻臉,打不過也要打。
春去秋來,一場秋雨過後,天氣驟然變涼,京城許多人都受了風寒。
風寒之症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就怕庸醫太多,將風寒當熱症來治,適得其反。
這一場風寒,城中幾乎每戶人家都有中招的,城中的每一個醫館都忙得腳打後腦勺,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百姓因得不到及時醫治而死。
皇後蘇令晚得了消息,立馬和太後趙靜昭商量,在城南搭了藥棚,白嫻針對這次風寒之症開的藥方,起了四個大鍋,熬湯藥。
太醫院的太醫都過來幫忙,霍念安更是從早到晚,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宋家姐妹倆也來了,跟在她身後忙來忙去,事後得了皇後的誇讚和賞賜。
此事傳到淮安侯耳朵裏,可讓他驕傲許久。
現在的淮安侯宋文韜,也終於意識到女兒的好來,開始有事沒事地在兩姑娘麵前表現自己的父愛,但遲來的親情,又有何用?
這份父女的情分,終究是有了疙瘩。
這場風寒來得快,去得也快,喝了湯藥的人,快的當晚就退了高熱,體質弱的,也隻需兩日便完全康複。
這場席卷了整個京城的風寒之症隻持續了半個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宮中倒是無事,霍念安提前準備了方子,上到慈寧宮的太後皇上皇後,下到太監宮女,隻要感覺有不舒服的症狀,便去太醫院拿湯藥。
湯藥是提前熬好的,隻需要喝兩次,便能藥到病去。
轉眼到了新年。
今年的新年也並無兩樣,霍念安回了宮,師父白嫻也進了宮。
和往年一樣,大年三十晚上是宮宴,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都來了,延慶殿燈火通明,新年的氣氛濃烈。
霍念安坐在大哥霍晉書身邊,身邊是小妹霍念歲,小妹身邊是三弟霍晉年,兄弟姐妹四人坐在一堆,倒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