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竹準備好熱水,陳時讓脫了官袍進了淨室。

星竹出了門,再進來時,手裏拿著針線盒。

他拿起自家大人掛在一旁的官袍,想著將那破裂的袍袖給縫縫,可拿起一看,哪裏還有破裂的地方,早已不知被誰縫得密密整整,若不是他清楚記得這裏被撕裂一道口子,卻是絲毫看不出破過的痕跡。

星竹一邊將官袍掛上衣架一邊忍不住去猜:大人這是請誰縫的?

隨後又有些沮喪,大人這是看不起他的針線了?

雖然他縫的沒有娘好,但自小跟著做繡活的母親,他的針線已經很出類拔萃。

不知道為什麼大人會嫌棄?

……

景如月將景姝弄好之後,這才回到前院。

陳時讓已經離開,隻有一盞燈火在室內搖曳不止。

她打開大門,看著雪白地麵上那漸漸遠去的腳印,隨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雪已經止了,天邊出現一輪殘月。

她轉身回屋,鎖上大門,吹滅了蠟燭,回到後院洗洗也睡了。

從第一場雪之後,京城就徹底冷了下來。

期間桑寧去了一趟皇宮,回來時給景如月帶了好幾筐銀絲碳和兩件兔毛的披風,依舊是一大一小,娘倆一人一件。

桑寧嫉妒得眼都紅了:“我為她拚死拚活掙銀子,她就給了我一條兔毛的圍脖,哼,皇後娘娘差評!”

景如月雖然不懂‘差評’什麼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詞。

她抿唇一笑:“晚上你過來,我今日買了一隻兔子,晚上紅燒給你吃。”

小吃貨桑寧一聽,眼睛都開始冒光。

“那我帶酒來,咱倆喝一杯。”

景如月笑著點頭:“好。”

桑寧開開心心地走了,半路遇到對麵點心鋪子的公子還調戲了一把,弄得人家麵紅耳赤走得比跑的還快。

景如月見了,捂嘴輕笑起來。

冬日,熱湯水的吃食賣得是最好的,景如月的餛飩每天都不夠買,她和惠娘兩人每日忙得團團轉,掙得多了,她又給惠娘漲了月錢。

從每月的五十錢直接漲到一兩,惠娘滿心感激,也愈發幹得賣力起來。

轉眼就到了冬至。

冬至吃水餃,京城各大水餃館爆滿,餛飩店的生意倒落了下去。

但難得清閑一天,景如月便早早地給惠娘放了半天假,讓她回去陪倆孩子過節,隨後自己掛上‘餛飩售罄’的木牌,掩了鋪子門,進廚房包水餃去了。

老風俗,冬至須得吃水餃,這個冬日才能平平安安。

她拌了兩種餡,一種羊肉餡,一種三鮮蝦仁。

和麵、擀皮、包水餃,一口氣包了一百多個,她拿出一大半送去了隔壁,交給桑寧:“我想著你們肯定沒時間弄這些,這裏一半是羊肉的一半三鮮的,拿去煮了吃吧。”

桑寧也沒客氣,將水餃接過去,隨手又拿了一罐米酒給了景如月。

“喏,餃子配酒,越喝越有,拿去喝。”

景如月自然也不跟她客氣,接過米酒道了謝就回了自己小院。

隨手將米酒放在一旁桌子上,她就去了後院。

忙碌了一下午水餃,倒忘了收拾屋子。

等她將後院打掃幹淨,再回到前麵鋪子,天色已經暗下來。

她去了隔壁家將景姝叫回來,隨後關上門,開始煮水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