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閘拉開。”
他的聲音沙啞,語氣淡淡的,隱約夾雜著一絲疲倦。
聞言,江甜緊繃的心稍稍放下了點,不確定的問,“陳易?”
“嗯,是我。”
“大晚上的你怎麼不開燈?這烏漆麻黑的,都看不見人。”
“你把手機給歲歲,我看見她人才能放心了。”
“啪”
房間瞬間明亮,陳易的臉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我去!你誰丫?”
江甜被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男人頭發淩亂,隨意散落在額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目通紅,滿臉的疲倦。
“你...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給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現在的陳易和往常簡直判若兩人。
陳易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默默將鏡頭移到床上。
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人。
隨著鏡頭的移動,江甜漸漸看清了床上的人的麵容。
那是餘歲歲!
江甜的臉一瞬間爆紅,想到剛剛劈頭蓋臉對著陳易就是一頓語言輸出。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語氣也瞬間緩和了,“那個,不好意思呀易哥,錯怪你了。”
“是不是就像睡著了一樣。”
陳易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聽的江甜一臉懵。
她思索了良久,才疑惑的開口詢問,“易哥,你在說什麼呀?”
“什麼就像睡著了一樣。”
“歲歲這不就是睡著了嗎?”
“她已經這樣昏睡五天了。”
“她就那樣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不吃不喝。”
男人的聲音透著絕望,眼裏黯淡無光。
陳易的話猶如重磅炸彈,扔進了原本平靜的湖底。
在江甜腦子裏炸裂。
昏睡五天!
“怎麼會這樣.......”
她喃喃的嘟囔著。
“她都昏睡五天了,為什麼不送醫院!為什麼還讓她在家裏!”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陳易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指尖輕顫的拿出餘漾的親筆遺言。
一字一句的念給江甜聽。
這裏的每一個字都刀刀入心,疼的他不能呼吸。
“崽崽,有她自己的計劃。”
“我能做的就隻有守著她,幫她盡可能減少謠言。”
“我相信她,她會醒過來的。”
男人深吸了口氣,重重呼出,他落魄的垂下頭。
“但,就在剛剛,你罵醒了我,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崽崽什麼時候會醒,能不能醒。”
“一切都是未知......”
陳易的聲音顫抖著,其中夾雜著悔恨與不甘。
他紅著眸子,倔強的不讓眼淚掉落。
良久,江甜才緩緩開口,她的聲音沉重,卻出乎意料的冷靜,“易哥,你做的對。”
“歲歲的身世玄幻,不宜喧嘩,一但入院,長時間昏睡不醒,突然醒來,必定會引起人注意。”
“到時候,京都那些人一定會在中間大做文章。”
她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眼圈泛紅,聲音染上哭腔,“我們一起,守護歲歲!”
“明天,我和阿珩就過去。”
“對了,還有喬喬,喬喬是自己人,她肯定不會亂說的。”
掛斷視頻,江甜緊急拉了個群聊,將幾人聚到一起,簡單說明了情況。
原本按照幾人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誰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餘母接連幾天,不是給餘漾發消息就是打電話。
目前,唯一能聯係上她女兒的人,就是餘漾。
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幾天,她時常夢到女兒,夢中女兒小小一個,依偎在繈褓裏,笑著叫衝她揮手。
可每次,女兒都會以各種方式離開她。
夢醒時,她眼角掛著淚水,枕頭也被浸濕了。
可餘漾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她漸漸慌了,想要聯係她,卻又不知道找誰。
印象中,她在京都好像沒有朋友。
南城那些孩子,她也不認識,沒有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