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玉因為虎傷, 在家休息了七天。年輕,新陳代謝快,又吃好睡好,每天有張媽煲湯,他的傷口恢複得非常快。
趁著這個機會,他把家裏好好打整了一番,不能讓沉重的痛苦影響自己的生活。他把所有大門打開,讓風吹進來,包括那間發生血案的二樓大廳。牆上張大千的畫依舊掛著,那是他爺爺的父親在張大千剛到上海的時候收的,現在比他家這棟別墅還值錢。
三樓琴房那架陪伴了爺爺一輩子的鋼琴也留著,那也是爺爺的父親從上海買回來的,老紅木進口鋼琴。
他把所有門洞開,走進走出決定著扔什麼,其實最後也沒有扔多少。老紅木家具,也都是上百年的。
如何驅散這屋子陳舊的氣息?這不是四個保姆可以清潔幹淨的。
他想了想,很久沒有和流蘇的父親流雲軍聯絡了,他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流雲軍說下午他會回家吃飯,小聚一下。
“長大了這麼多啊?”流雲軍看到他,非常驚訝。這句話是真心話。
“子玉是要成大事的人。”流烊說道,“氣魄已經出來了。”
“哪有,就是拍拍短視頻賺錢,沒有任何宏大理想。”王子玉說道。
接著,王子玉聊起家裏房子的問題,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好安頓那兩個糾纏不休的靈魂。
流雲軍知道他指什麼,埋頭思考了一下,說道,“要不把房子拆了重建吧,徹底起底讓太陽好好曬透。拆拆建建,還要裝修,起碼也要四、五年吧,你和流蘇就到結婚年齡了。”
王子玉聽著,點了點頭,同意了。可是他也明白,先要把母親和爺爺的魂魄安頓好,要不然他們就像他穿越吳越國時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孤魂野鬼了。
時間更加緊迫了。
流蘇沒有回家吃晚飯,她說和伊麗去一家新開的美容院體驗去了。王子玉知道並不是這樣,但是他沒有拆穿。
比弗的修行不夠,肉身長不好,又不願意轉世。怎麼辦呢,隻能拖著,他也很留戀流蘇。
流蘇的心在變了,王子玉的男子漢氣魄越來越足了,在對她產生異性的吸引力了。比弗曾經說,他們蟻族是沒有妒忌心的。可是,那是生活在蟻族社會中的時候,接受的荷爾蒙信息不同。雄蟻的任務隻是交配,隨即死亡;蟻後終生產卵。他這個逃脫了螞蟻命運的靈魂,拒絕接受信息洗腦以後,有了新的思想,想要直接修煉為天人。
流蘇在幫他尋找相關的修煉方法。
這晚,兩個人相伴夜遊西湖,在淨慈寺做晚課。做完,比弗等著流蘇吃了素齋,兩個人踱步到雷峰塔,又沿著遊步道來到湧金門,正好看到了雷峰夕照。
此時,日落西山,霞光滿天,峰影水波,一片金黃,流蘇不免心裏傷感。要說修行和轉世,最好問王子玉,因為他就在做這些事情,可是怎麼開得了口呢?
王子玉不把比弗打散變成聻就不錯了。鬼死為聻。那比弗再要修成現在的人形,就更難了。
流蘇回憶著自己接受比弗的過程,不知不覺,而且絲毫不計較他的出身。令人驚詫。
比弗抬頭看了看流蘇,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就是通靈的好處,有了他心通,不管想什麼,對方都會知道,這才能真正做到物以類聚了。人類之間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時候是自以為是的誤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