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貓妖放了回去,但是它的“家長”顯然還不肯放過我,在撞倒教官後在空中打了個轉,化作一陣灰色煙霧把我包裹住;像是有人突然把我的世界熄滅了燈光,一下子遁入黑暗裏。
黑暗中一片孤寂,唯有磅礴的妖風在我耳邊呼嘯,突然從黑暗中還伸出幾根冰涼的鎖鏈將我的手腳全部銬上。
鐵鏈鎖住了身體關鍵的經脈頓時罡氣不能奔走,像是被一座大山壓在丹田。
我臉上一陣苦笑:這樣做就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已經判斷出來,煙霧裏隱藏的那位至少是隻“妖王”級別的存在。
麵對這種碾壓式的攻擊,我就壓根沒想過反抗,因為它若真想對我下毒手,不反抗說不定還能有個全屍。
自此我便與外界徹底隔開,在黑蒙蒙的環境裏也分不清上下左右、東西南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
唯一能感覺到底就是自己所在的“囚籠”好像在極速移動,搖搖晃晃的,一種重溫坐火車的感覺。
壞了,我怕不是遇到人販子了。
就這麼過了很久,我在煙霧裏待著也無所事事,反正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裏反而不再著急,甚至還哼起了小曲,靜等“列車到站”。
閑著也是閑著,就開始通過回想過往的點點滴滴來打發時間:
對於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說不上是豐富多彩那也是經曆滿滿,而大多的回憶基本上都有師父的身影在。
——在那個遍地都是泥土道路的小山村,師父經常帶著我,或是去深山老林裏降妖;或是到別的村莊裏幫人抓鬼。
我也因此沒少占師父的便宜——無論到了誰家,屋主人都會畢恭畢敬地迎出來,稱師父為“會看事兒的先生”,叫我為“小先生”。
當然我這個“小先生”大多數的時候都隻是跟在師父屁股後麵,負責給他拎包拿法器。但每次被人這麼稱呼的時候都不免沾沾自喜、嘴角忍不住上揚。
也因此,我小時候始終有個願望,那就是有朝一日我能成為別人口中“會看事兒的先生”,讓他們都叫我“大師”;而師父就老老實實坐在我身後,搖在躺椅上笑嗬嗬地看著我。
每次想到那樣的景象都會傻樂半天,冥冥中我總有種感覺,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場景真的會實現。
輕輕一歎後,思緒又轉回來:
在那些跟著師父到處遊轉的此過程中,我增長了非常多的見識——師父有意把每次遇到的妖物,它們的習性、弱點,以及最擅長什麼,獨自對付它的時候最應該小心什麼,都會很耐心地講給我聽。
時不時還讓我上去實踐一下:遞給我一把手臂長得桃木劍,一邊比劃著指導我說:“好小子,拿住了!你就這麼樣刺它、再這樣砍它,記住了嗎?好,去吧!”
然後把我推到一隻五米長的蜈蚣精麵前,手中的桃木劍都沒它半條腿長。
年少的我吸溜吸溜鼻子,在師父的慫恿下大喊一聲朝它衝去,然後被它一口氣吹飛。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砍的那隻蜈蚣精已經到了“半步地仙”的境界。
雖然師父他老人家在很多時候都很不靠譜,但還是對師父有一種難舍難分的情緒。
就好像隻要師父在我身後待著,哪怕他是在打憝睡覺,我也會被一種非常很舒服的安全感緊緊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