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原來在警告她。
許姝柔心中了然。
她端正行禮,“臣妾謹記太後教誨。”
太後緊皺的眉頭未曾舒展,凝重望向底下眾嬪妃。
後宮如此多嬪妃,竟連一個能為皇帝誕下子嗣的人。皇帝平日裏本就不喜寵幸後宮,如今又來個獨占寵幸的貴人。
太後微微歎氣。
“德貴人。”端正坐在太後身旁的惠貴妃出聲。
許姝柔趕忙行禮,“貴妃娘娘萬安。”
惠貴妃笑意綿綿,一旁的婢女扶著她,一點一點走近許姝柔。她從手上取下一個精致漂亮的鐲子,塞進許姝柔手中。
“你我同是姐妹,今後要好好伺候皇帝。我見你呢,心生歡喜。這鐲子,乃我一點點心意。”
許姝柔僵持不敢動,心生困惑。
太後給她一巴掌,後宮中最高位份的貴妃娘娘又假意給她一顆棗。
貴妃娘娘贈與鐲子到底有何用意?如若是拉攏她,為何之前要同長姐一同陷害她?
莫不是鐲子有問題?
許姝柔心中有計量。
“貴妃娘娘,您的好意我心領。鐲子乃您的貼身之物,請您勿折煞臣妾,我不能收如此貴重之物。”她臉色惶恐。
許姝柔死死低著頭,佯裝一副害怕至極模樣。
“望貴妃娘娘收回好意。”
她身軀微微顫抖。
慧貴妃見此,默默收回手鐲。睫毛微垂,不知道在想何事。
早起請安完畢,一眾嬪妃率先退場,場上唯獨留下太後和惠貴妃。太後拍拍端正坐在一旁的惠貴妃,“皇帝這些日子,可有往你宮中停留?”
惠貴妃嘴唇發白,“臣妾無能,伺候陛下多年未能給陛下誕下皇子,如今又未能留住陛下,煩請太後娘娘降罪。”
“哀家不怪你。”
太後嘴上雖然這般說,心底默默歎氣。
惠貴妃自皇帝立為太子便一直陪在皇帝身邊,勤勤懇懇。兩人是談不上恩愛,可也是一對琴瑟和諧的夫妻。
為什麼偏偏就沒個孩子呢?
“好孩子,你跟哀家講心裏話。今天送德貴人手鐲,是什麼用意?”太後看似語氣婉轉,實則暗藏鋒芒。
惠貴妃猛地跪下,“臣妾隻是對德貴人心生歡喜,想著讓德貴人在陛下麵前為臣妾美言幾句,絕無二心。”
“好孩子,我相信你。”太後輕輕拍打回惠貴妃手掌,被歲月打磨的眼角略帶深意望向慧貴妃。
“臣妾深知陛下孕育子嗣艱難,又生性冷淡,不願與後宮姐妹過多接觸。如今陛下有心儀之人,臣妾又怎會一心獨占盛寵?”
慧貴妃端正站姿,亭亭玉立。字字句句中,充滿對皇帝的關心。
實際上,她送玉鐲並不是簡單喜歡心喜德貴人。
早在聽聞陛下寵幸和親小公主,她便暗中派人往鐲子上麵增添讓女子難以受孕的藥粉。
慧貴妃請教過高人,高人告知她:當今陛下並不是不能生,而是受孕難,需遇上天下有易孕體質的女子,才能綿延子嗣。
她已托人為自身調理藥物數餘年,已經快到高人所說養成易孕體質的年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後宮中絕對不能有人比她先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