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無題(1 / 1)

翌日,花顏和水墨在雅閣中坐下,想想婉歌樓圍聚的眾多人,心下有些感慨。

“沒想到收二十兩銀子的入場費還有這許多人來,塵玉公子的名號果真是響當當。”

“管這些做什麼,他們花的越多,咱們賺得就越多啊。”花顏撫了下琴弦,問道:“水水,師父定的什麼曲?”

“你喜歡什麼就是什麼罷。”

花顏奇怪道:“怎……”

“我唱不了。”

那臉都快黑了。花顏了然,道:“那便師父的《浮生曲》罷。”手下琴音流暢,水兮輕歌而起:

雨焚聲寄葉,花落香委枝。

塵世生一遭,幽冥亡兩支。

天宇道路曲,明空長煙直。

美酒烈陳年,好景歡舊時。

官員錢子仕,機遇美人持。

富貴人難拒,榮華心易蝕。

竹心似我心,梨亦長白衣。

夢斷夢中夢,思連思外思。

勿趨纏慕網,不欲扯紅絲。

孤魂莫引魄,魄去魂無依。

魂魄故相離,浮生生何以?

血光掩碧淚,赤色覆瘡痍。

蘭寂居空穀,院深植木籬。

親友無相棄,梅鶴有唯一。

不為舞紅塵,不做他人梯。

笑顏鏡自視,心痛影獨晰。

一生一醉夢,無戀無相離。

長長梅浴雪,久久玉間瓷。

誰人枉生死,情根落青絲。

和風飲心酒,攬月赴相思。

……

“今日來了一百三十二人,入銀兩千六百四十兩。”婉蓉合上賬目,抬頭笑的溫柔親和,“二位妹妹果真才藝了得,想來明日會更好的。”

你才是心機了得呢!花水二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個不小心給賣了。

花顏就道:“小本事而已。那些銀子就給我們兌成銀票外加二十兩碎銀吧。”

婉蓉急道:“妹妹不等明日一起麼?”

“一日賬一日清的好。”水墨道,“辦完這件事我們還要客棧譜曲。”

“妹妹不妨在這裏住上一晚,清淨的院落譜曲也更方便不是麼?”

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還是不必了,住客棧可比這裏要安全,畢竟這裏客似雲來,婉蓉店主也不能全心護佑我和姐姐呐?”

“哎喲,你們可是我的大財主,我供著還來不及呢,哪敢讓你們受什麼委屈。”

水墨正待再拒,花顏扯了扯她的袖子,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坐於對麵的婉蓉也可聽清:“水水,住客棧我有些害怕,昨天用桌子堵著門我才敢睡的,今天……”

婉蓉聽得分明,心裏道了聲“好”,正巧手下婢子送了銀兩來,便滿麵是笑將銀票碎銀遞到她們手裏,“兩位妹妹,你們看這樓裏亂的喲,不如便跟姐姐去後院,姐姐我啊,一定為你們找一處最清淨的院落。”

“那……”

“水水,我不想住客棧了……”花顏一臉期期艾艾。

“那,那就麻煩婉蓉姐姐了。”水墨道。花顏對著這張臉可叫不出“姐姐”二字。

“水妹妹不必客氣,隨我來吧。”婉蓉回以一個明豔的笑,起身帶路。

水墨在身後向花顏作了一個“欲嘔”的動作。惹得花顏一麵忍笑一麵還要演戲,直掙紮的嘴角抽搐。

“水水,恐怕明日掙不得八百兩銀子,既然今日要宿在婉歌樓,不如一會兒再歌一場?”

“也好。不如我們便歇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再歌一首。婉蓉姐姐意下如何?”

“哎呀,那當然好啊。你們先休息,我這便差人廣而告之……”

婉蓉引領他們到住處便離開忙著散消息,卻留了兩個丫頭在門口守著,美名其曰為了伺候她們。隻要不是腦袋有毛病,誰不曉得這是監視?

花水二人對視了一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門外兩個正守著門,忽聽屋內吵嚷了起來——

“哎呀我的銀票落在雅閣了!”

“啊?姐姐你怎得這麼不小心!丟了幾張?”

“那張一千兩的嘛……”

兩個丫頭已經沒有興趣聽了,爭搶著跑了出去。

花顏探出頭來瞧了瞧,見院裏無人了,便招呼水墨出來,乖乖抱住她的腰。水墨將她圈緊,足下一點躍上房頂,四下一望,發現西麵兩處院落之外就是街道。這時,隔壁院落裏的人瞧見了她們——

“有人逃走啊——”

一聲尖叫。慌得花顏要鬆開水墨去拔頭上玉笄,被水墨攔住,按緊她手臂道:“師姐抓緊我。”正是戌時初,婉歌樓燈光正盛,水墨飛手扯了幾張瓦片,對準那歡聲最喧的幾所屋子,“唰唰”擊落了幾盞燈籠的掛繩,登時便起了幾處火焰。

婉歌樓起了大風波。水墨趁機腳下幾個起落,二人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