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喬竹青帶著自己早上吃剩的早飯就去了山裏,下過雨的山裏空氣清新,早起的鳥兒飛撲著從這棵樹到那棵樹,等嘴裏抓到了小蟲子,就飛回自己的巢穴裏,喂給那些羽毛尚未長齊的雛鳥 。
喬竹青隨手采了一朵路邊的小野花,攆著花兒走著,修長的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夾著朵鮮豔的花,強烈的顏色對比讓人移不開眼,喬竹青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伴著動人的調子走向山洞。
待喬竹青走進山洞,神情詫異,眼瞼微垂,哼,警惕心還挺強,喬竹青想著。此時空蕩蕩的山洞中哪裏還有那人的身影,隻有少年一人站在中央。
刹那間背後響起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雖還有些不穩,但不難想象出定是個練家子,因為喬竹青就轉個身的功夫就被來人一招擒拿製服了,被按在一旁山壁上,硌到肩膀生疼,衝麵而來的血腥味也讓他十分不適。
“你是誰?這裏是何處,為何你會在此!”來人說話的聲音低啞,還帶著重傷未愈的虛弱,說出口的話卻是帶著不容反駁的高高在上。
喬竹青被壓著看不清後麵是何境況,隻能微微偏頭去看,卻見麵前這人雙目無神,好似是瞎了,少年好看的眸子一閃。
“在下隻是這附近的一個老實本分的村民,前日上山采藥看見公子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便上前搭救一番,公子現下是何意思?”喬竹青故作委屈的說道。
傅修弈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沉,看向自己手下被製服的人,這人骨架稍小身形偏瘦,傅修弈一探便知他不會武功,聽他的話也不似假話,便微微鬆了手。
傅修弈自帶的王霸之氣令喬竹青明知他看不見,卻還是不可控的被震懾了一下,可下一秒他就被鬆開了,重獲自由的喬竹青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試探的問道,
“公子…可是看不見了?”喬竹青軟著調子問。
傅修弈聞言凝眉看了過來,顯然是還沒有完全信任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少年。
“無礙,我已經吃了解藥,很快便好了。”
“哦……那公子可否餓了,我今日從家裏出來帶了些吃食過來。”喬竹青知道他不會再透露其他的事情,也不在意他的防範,還很好心的主動說,“沒有毒的。”
傅修弈動作凝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更何況,公子若不吃一些,這傷口好得也慢,總要為自己著想不是嗎?”
“放在一邊吧,本……公子自己來。”
……………本來也沒打算服侍你啊,自作多情。
喬竹青也沒真的回懟他的言辭,隻是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又從懷裏摸出那塊暖玉,拿在手裏把玩,一邊觀察著對麵男人的動作。
隻見他在麵前摸索了一下,拿起碗筷細致的吃了起來,即使身上髒的不成樣子,但刻在骨子裏的教養和儀態卻不會消失,嘴裏咀嚼時也不會發出不雅的聲音。傅修弈自然知道對麵的人在看自己,或者說在觀察自己,但那又如何呢。
喬竹青看了一會便扭頭看向山洞外麵,此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晴空萬裏。
不時男人用好了餐,放下手中的碗筷。喬竹青見狀上前將餐具收入食盒裏,總不能指望一個瞎子收。
傅修弈默了一下問道,“這裏是京郊。”用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公子不是知道的挺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為何自己的侍衛這麼些天還未找到自己,難不成是被什麼絆住了腳。
喬竹青收好餐盒便起身跟男人告別,“我要走了,晚上我會再過來一趟。”說完看向男人,卻見那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還閉起眼養神了,似乎喬竹青這樣做是應當的,少年差點給他氣笑了,又深深望了他兩眼才回頭走了。
少年走後傅修弈睜開了眼睛,沒有聚焦的眼睛卻無端讓人看出了些殺意,但又轉瞬即逝。
回到院子裏的少年立刻跑進自家藥房,連暖暖來蹭他他都沒像往常一樣抱起來擼,把藥櫃裏的黃連翻了出來,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準備來找自己主人玩的暖暖見狀,不確定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一溜煙跑了,留下一串鈴鈴鈴的清脆鈴鐺聲。
少年又立馬恢複了溫潤無害的謙謙君子模樣,拿著那二兩黃連走向小廚房熬起了藥,把黃連全扔了進去,小小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