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吃完飯去了,外婆碗裏的飯也還是那樣子擺在那裏,除了我們喂外婆吃飯,估計就沒有人喂她,即便是做好了飯,這個時候的外婆也是吃不下了。
看著這樣的外婆,我的心裏非常難過,但也沒法怪罪舅媽,對於同樣孤寡的舅媽,我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責怪的話。
但是,心裏是怪她的,按理說,同樣是孤寡的人才能夠感同身受,對外婆好一點,但她沒有,她因為小兒子的事而怪罪我的爸爸,從而遷怒我們全家,甚至於外婆。
外婆為了撫養幾個兒女,本就一生坎坷,臨老了四個子女就隻剩了媽媽一個,來一次娘家還要看她兒媳婦的臉色,外婆要說不難過誰都不信,至少我是不信的。
但是,我們能說啥呢,老一輩人的陳舊觀念,落葉歸根,外婆說啥也不來我們家住,媽媽每天除了家裏地裏的活要幹,還得湊時間照顧外婆,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冬天,有好幾回我回到家裏,廚房裏都充斥著一股尿騷味。
冬天的太陽實在是太溫柔了,都不足以曬幹尿濕的被褥,媽媽就隻能放在火爐上烤。
並且,媽媽要做的事太多了,就算是每天都熬夜,也做不到天天給外婆拆洗被褥,所以,有時候就隻能烤幹算了,再說了,我們這裏的被褥都是棉花做的,尿濕了,棉花也沒法清洗,就隻能單純的烤一下。
可想而知,晚年的外婆過的生活多麼的淒慘,這還是在有媽媽這樣勤勞能幹的女兒的照顧下,如果沒有媽媽經常前去照顧洗涮,估計外婆都會被自己的屎尿淹沒。
吃飯也吃的不如意,饑一頓飽一頓,要說我不怨怪舅媽也是假的,隻不過我們不說罷了。
這次也是,我看見外婆的飯還是那樣子一動不動的擺放在那裏,就弄了一點開水,把大米飯弄得細軟一點,一口一口的喂給外婆吃了。
末了還給外婆翻了一次身子。
外婆的背後很明顯已經有了褥瘡,長期的臥床導致她的身體每況愈下。
我是真的很心疼外婆,但是真的也無可奈何,那時候,我就想著,反正自己也不讀書了,等嫂子出了月子,我就不替她教書了,回家來照顧外婆,也給媽媽減輕一點負擔。
然而,事情並不盡如人意,這是後話。
那天喂外婆吃過飯,給外婆翻過身,我就回去了,因為,下午還要去地裏幹活,也就沒有多逗留,關鍵是舅媽太冷淡了,我喂外婆吃飯的全程,她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那個家裏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氣。
爸媽是三天後回到家裏的,由於大嫂是順產,恢複的快,三天就出院了。
和爸媽一起回來的還有哥嫂以及小侄子,不出意外的是回來後,家裏就開始大擺筵席宴請賓客了。
家裏添人進口了,這在農村是天大的喜事,不好好的操辦一下,會被人看不起的,何況爸媽也說過了要請客的,自然是不能說話不算話的。
於是,這一段時間了,能去照看外婆的就隻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