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是個啞女,在邊境酒肆長大,所在的國家黃土高山,放眼望去,四處都是光禿的岩石,樹很少,沒有遮擋,也沒有很好的地質資源,與各國的來往貿易也不多,人們的謀生手段不多,這導致了其他業務的滋深。

沒有查克拉的貧窮女人在這個世界,要麼依附於人,販賣青春,要麼就用別的方法販賣青春。

阿蕪的母親是其中的一員。

她生來無父,不清楚對方是誰,長什麼樣,他隻是她母親眾多顧客中的一個。

“做買賣而已,什麼買賣不是做,隻要我的阿蕪未來能夠生活無憂。”

母親是個有些妖媚的女人,她的眉間在獨處的時候總是有淡淡的愁緒,男人們喜歡她這樣的憂愁,但也僅僅隻是喜歡,一夜風情過後,也不過生意而已。

酒肆之中,通常來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男人,路過運貨的商人,所以他們都是過眼雲煙,水月鏡花。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不知輕重,無所顧忌…

如果不是有位忍者路過,她怕是會連同母親一樣,成為刀下亡魂。

什麼生活無憂...以後再也沒有生活無憂了。

母親衣衫袒露地倒在地上, 脖子上是淤青,胸口滿布的凶狠的咬痕,血從腹部蔓延,那片紅色灼傷了阿蕪的眼睛。

渾濁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這味道還未消散,她嗅著那氣味,幾欲嘔吐,跌跌撞撞地爬過去,把衣服給母親攏上。

“哼。”陌生的少年在她身後蹲下,“這人死啦。”

“不過你要是覺得不出氣,我可以把那個男人給你炸成人形煙火。”他說到這裏便有些喜滋滋的情緒,“村裏的人都不懂,這就是藝術。”

“才不是什麼恐怖行為呢。”

阿蕪看著母親的屍體,垂頭狠狠抹了一把淚,轉身對著他磕頭,她不能說話,說出的話也隻是嗚嗚嗚啊吧啊吧令人生惡的語調。

“誒?不用磕頭啦,”少年受了這幾拜,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這裏有吃的嗎?”

“我肚子餓了。”

她抬頭去看,對方金發藍眼,在這狹小憋悶的酒肆之中,豁然打開了一種爽朗的氛圍,塵埃在透進來的陽光中漂浮,他突然靠近她,仔細巡視著她的臉。

她垂眼撇開頭,心頭有些怕,怕他跟剛才那人一樣。

就在她抖著身體閉眼任人宰割的時候,他卻隻是用著指頭往她臉上劃了一下。

阿蕪悄悄睜開一隻眼,看到他正食指拇指交替著碾壓從臉上擦掉的血漬。

他又問了一遍,“有吃的嗎?”

她連忙點頭,慌亂起身卻是左腳踩到右腳,磕磕碰碰地去尋吃食去了。

尋食之間,她聽到他有些埋怨地念叨了一聲:“好笨啊,長得那麼漂亮卻又笨又啞嗎?”

又笨又啞,母親倒是常常為此焦慮,可惜...

阿蕪拭過眼淚,將吃食遞給他後,便將母親的遺體搬到一個木板上,然後自己一點一點地將遺體挪出去,挖坑的過程很漫長,可是她不知疼痛和疲累,甚至一點眼淚都沒有,母親已死,以後再也沒有人能給予她庇護了,所以,不能哭,如果哭就是認輸,如果哭就是向慘淡的命運低頭。

她挖了多久的坑,那個少年就在酒肆外的木欄旁看了多久,偶爾傳來他被酒嗆住的咳嗽聲。

她一邊挖一邊想,看他的年紀不大,吃酒也並不習慣,不知道是哪裏的忍者大人?隻身能夠在這邊境來,又毫不費力地殺了那個滿身橫肉的男人,應該是有些真本事的。

這人少年心性十足,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單純又殘忍…可是方圓五裏都沒有人煙,她又不識路,留給她的選擇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