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不能在高空接吻,尤其是夜裏的高空,風壓大,氣流亂,飛行經驗再豐富的黏土鳥也無法保證不晃動。
阿蕪經曆了兩次失重,一次是親吻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軟乎乎像浮在溫水裏,一次就是眼下了。
她掉下來了,因為她沒有查克拉,無法像迪達拉一樣把自己焊死在黏土鳥的背上。
普通人很少會有高空墜落的經曆吧?還是穿過雲層的那一種。
怎麼說呢?真精彩啊,各種意義上的。
她翻滾著根本不知道自己麵朝著哪個方向,周身沒有可以抓握的物什,好像一會兒立身頭朝下,一會兒又橫身後背空空,手腳撲騰起來也隻是被自己的衣袖狂扇耳光而已。
她閉目掩麵,好似不看就可以無視掉此番境況。
但根本是自欺欺人嘛!
“阿蕪——”迪達拉呼喊著快速接近,“別怕別怕!會接住你的!”
那你說完就該接住我啊!!
剛想完,迪達拉接住她了。
因為沒有空間泄力,再加上他也很慌,迪達拉被衝擊得晃了好幾下,他嘴裏不停安慰道:“沒事沒事,接住了接住了。”
阿蕪這時才敢讓眼淚噴湧而出,整張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咬著唇狠狠捶著迪達拉,眼睛都氣紅了。
“我的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迪達拉堪堪躲開幾個直衝他門麵的拳頭,抱人在懷裏一直在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胸口起伏得劇烈,阿蕪覺得好難呼吸,她一手捂著胸口斷斷續續平複著,一手還是孜孜不倦地捶打始作俑者,掐,撓,抓什麼都用上了,就差咬人了。
迪達拉脖子上留下三道抓痕,他急忙捉住她的手繞到自己脖子後方固定住,另一手不停揉擦著她的身體給她複溫,臉貼臉,他往她脖子上哈氣,見人慢慢冷靜下來不動彈了,他就把那隻冰涼的手往回收,塞到自己胸腹部,緊緊貼合,騰出空的雙臂仍舊是揉擦著,收緊了又鬆弛幾分,勢必要把她體溫恢複。
阿蕪埋頭在他肩頸處,拳頭捏緊了快速往他腹部擊打了兩下,直衝拳,拿出了她最快的速度,但是仍舊是空間有限的緣故,一點也不好發力,這點拳頭對於迪達拉來說仿佛是在撓癢癢,但他還是裝作吃痛地驚呼了兩聲。
“啊,啊啊,好痛好痛...咳,嗯。”
語調裏的笑意從尾音處泄露了出來,阿蕪也打得費力,她幹脆就額頭靠著他肩膀,閉眼平複氣息,這時候的心跳聲是兩種,一快一慢,從一開始並不協調的此起彼伏漸漸轉變成了趨同的頻率,阿蕪那顆極速狂飆的心髒終於回到了該有的節律,她呼吸的幅度也變得正常。
但頭很痛啊,脹得她難受,又暈,好像有個人拿了根跳繩在她腦子裏胡亂蹦躂。
整個人完全沒力氣,都在剛才的驚嚇以及毆打中用光了,而且迪達拉按揉她後脖子的力道十分適中,精力耗盡過後是綿軟無力的身軀,以及難以抗拒的睡意。
迪達拉控製著黏土鳥回到基地附近,懷裏的人已經靠著他睡著了,途中她一直小雞啄頭一樣隨著飛行的方向擺動頭,這讓他很懷疑等她醒來脖子會不會痛?
他垂眼看了看她那精致挺翹的鼻子,目光沿著那弧度落定在那嘴上,不知道是不是壓住了側臉的緣故,她睡著了好像會有點嘟唇…
迪達拉抿著唇也無法壓下嘴角的那股笑意,笑意侵染上眼睛,又將她抱得緊了些,一手放在她臉旁替她擋風,黏土鳥感知到他的心情,兀的又飛高了一些,鳥乘著風,風與他臉上的笑容相逢,很懂事地半點沒叨擾,隻單單將他的發尾小小地上漩了一陣。
飛行的經曆有過很多次,迪達拉甚至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在天上,沒人能贏他。
可是這種感覺,與從前的每一次都不同,他還記得自己做出第一隻大型黏土鳥來時,那種喜悅激動的心情——【我果然很強,嗯。】
自得的情緒充斥了他整個心間,也由此產生了一種大展拳腳的抱負。
每次飛行,大風吹得衣袍鼓動,通體的舒暢,他甚至能聽出風的情緒——【快去吧,迪達拉,讓人們見識一下你的藝術,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