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來沒有發生多餘的事件,鼬跟鬼鮫二人都是較為緘默的人,而且他們似乎並不是很趕,如果忽略他們的身份或者任務什麼的話,倒像是有點遊山玩水的感覺,一路山川伴行,這使得阿蕪心裏那股隱匿已久的鬱氣,神奇地逐漸消散了。

是別人給了個機會的同時,但她又自己抓住了自己人生道路的感覺,雖然隱隱還未見明朗,可這次麵臨新生活時,她沒再像當初那樣忐忑不安了,這或許跟錢有關吧,阿蕪心想。

果然角都先生癡迷攢錢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過即使再怎麼遊山玩水,普通人跟忍者也還是有差距,阿蕪十個腳趾頭全部暫時性報廢,隻能這麼說。

好在,她離開川之國時買的小驢緩解了燃眉之急。

她要稍稍落後那倆人幾步,因為驢的性子有點倔,阿蕪在它頭上吊草以及水果的壓榨性策略被它識破了,它現在總是走個兩三公裏就會停下來歇一歇。

如此這般重複了好幾次,鬼鮫沒了耐心,那周身氣勢有些肅殺,僅僅隻是回頭一眼,那頭小驢就像突然燃起了青春湧動之力一樣,一溜煙地就衝到了二人前方去,顛得阿蕪心裏叫苦連天。

路過鬼鮫時,隱約還能聽見他一聲嘲笑:“就你那樣商量著來,它能聽你的才怪了。”

道路的盡頭看起來沒路,灌木叢長勢喜人,把前方的道路遮掩到隻剩下一條小縫的程度。

阿蕪在意圖控製住毛驢的同時,率先聽見了流水聲,她意識到前方有河,但小毛驢沒給她什麼反應,仍舊我行我素地將人載進了灌木叢。

她抬手遮擋,卻還是被菖蒲蘆葦之類飛揚的花絮弄得連連噴嚏,有一種自己非常突兀地栽進了奇異世界的觀感。

視物是上下顛動的,張揚飛舞的毛絮,不知名的小蟲,躍動的日光,擦身而過的草料噗呲噗呲聲,阿蕪不敢大喘氣,這使得她又心神不定起來。

【不會一頭栽進河裏頭吧?!】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縱身翻下時,那小毛驢來了一個緊急刹停...

非常好,果然不是在報複人類呢,逮著她欺負是吧?小東西還有兩副麵孔呢。

阿蕪咬牙切齒地扯了一把那驢耳朵上的毛,不過小毛驢儼然沒什麼心思跟她計較,在她下到地麵後,它甩著尾巴又往前走了幾步,低頭垂眼地安靜喝水,仿佛無事發生。

這給阿蕪氣笑了,她撿起地上一根斷木枝,又覺得太痛了,隨即掰了一棵蘆葦草,就這麼輕飄飄地在驢屁股上打了兩下。

不識好人心!跟著她才是驢生幸福呢!

“哦喲,”鬼鮫扛著大刀落在往前延伸的河灘上,似乎是在遠眺什麼,“傳說中的終結之穀啊,快到了吧?”

鼬先生在她身旁突然出現,沉靜的眼眸看看她又看看那頭毛驢,落下一句——“需要幫忙嗎?它看起來不太聽話。”

阿蕪尷尬地把手裏的蘆葦扔掉,虛假地笑笑,撇開頭也不想說你要想幫忙你剛才就該幫啊,你們剛才明明在看笑話...

“這是南賀川,阿蕪。”鼬低聲道。

他沒什麼表情地跟鬼鮫一樣望著遠處。

阿蕪乍然回神,見到南賀川,也就意味著距離此行的目的地不遠了。

她在《各國地圖誌》上見過這條河,但沒想到會這麼寬闊,眼下應該是在下遊水勢還算平緩,而他們二人正往上遊在瞧,阿蕪順著看去過,隻依稀看見好像有兩個石像分立在河岸的兩側,高低差形成的瀑布噴瀉而下,似乎還有彩虹形成?隔著距離沒有忍者那樣的好視力,她不太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