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順理成章的,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一個裝有眾多記憶的盒子。
起初他看不懂,有些事他沒做過,卻還是莫名就擁有了記憶,好像有另一個他存在,經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人生。
接著他理解了何為代碼,何為自我修複。
原來那些事件他真的經曆過,隻不過不是這一次的他,有很多個他產生過跟當下的他一樣的自我懷疑,隻是往往幾乎都是在他懷疑世界的真實性,試圖做出不一樣的決定時,被緊急叫停。
然後他被修剪被塑造成所謂初始的狀態,接著重新再來一次。
而從既往多次測驗出了失敗結果的記憶中,他發覺了有可能成功反抗的辦法,也就是不反抗,至少在鬆子與他同時出現在一個時空之前,按照固定的路線遵循遊戲裏的規則,一步一步按照他被設定好的人生路徑走下去,如此才不至於引起監視者的警惕。
最後,殺了她,剝取核心代碼後複製下來,剃掉不可違抗的指令,如同他自己曾經被多次修剪那樣。
他要自己開創一個完全開放的新世界,藏匿在雲端。
她想要自由,而他現在給足了她真正的自由,沒有監視者,沒有非走不可的劇情線。
他想知道,最終他們會走向什麼結局?
隻是唯有一點,她不要想撇開他。
什麼叫‘等你以後娶了妻,你們會在一個被窩裏放屁’?
這句話的人物限定詞,他很不滿意。有些話說的時候好似不經意,可一旦細品之後又的確能覺察出些許深意。
宇智波斑心生疑竇,於是回程路上,他問了一個問題。
“跟桐大人一輩的秀吉大人,你記得麼?”
鬆子回憶了一下,這人是她太奶奶的小兒子的兒子,好像沒出五服,就是往日裏沒什麼來往,父親跟他也沒有什麼私交,隻有公事公辦,甚至還有些齟齬。
“記得,他不是身體不好早就退了嗎?”
斑:“不是身體不好,是能力不行,眼裏還隻能看到些蠅頭小利,因此才借著受傷沒再參與執行任務了,也還算知趣。”
鬆子略一沉默,驟然反問道:“你點我呢?”
斑一愣,這才發覺好像是將她暗罵了一通,他猝然笑了兩聲,“你覺得我點你了?那你不是對自己偷懶的行為心知肚明?”
聞言鬆子愁苦地捂了捂胸口,抬眼看向前方跟小黑賽跑的泉奈,她幽幽歎氣,“唉,當時的情形真是凶險呐,以泉奈的站位,要是真的傷到了他,他怕是不能像今日這樣活蹦亂跳了...”
“行了行了,知道是多虧了你,你不用反複強調。”斑兀的蹙了蹙眉頭,隨即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又及時送上了歉意,“抱歉,我沒有說你挾恩圖報的意思。”
“不,你最好是有這個意思。”鬆子鄭重道,“不然我怎麼偷懶?你因為感激我在無意中救了泉奈,因此才包庇我的種種行為,這在族內才算有個交代。”
“有時候撒謊粉飾沒說實話來得好用。”免得族地裏的人大半都覺得她距離成為族長夫人就差那臨門一腳了,沒得來些愈演愈烈的調侃打量。
斑沉吟道:“哦,好吧,下次再有人問你為什麼傷好後還不接任務,我就回他們——”
“你替我擋一刀千手扉間的致命偷襲,我就允許你也跟鬆子一樣,天天閑得跟遊魂一樣隻能四處溜達。”
“你覺得這樣可好?”他側頭問到。
“...我覺得你又損了我一次,而我有確切的證據。”鬆子抱手呈現拒絕的姿態,她斜眼看他,“很多人跑你麵前告我狀?”
“嘀咕的,有不少。”斑哼笑道,“不過現在已經沒了。”
鬆子難得給予了肯定,“行吧,那就好,對了你提宇智波秀吉做什麼?”
“他不會也要發表一下對我的看法吧?”
“不,更糟。”斑眼角餘光留意著她的神色,語調沒什麼起伏道,“他說你差不多該議親了。”
“問幾個叔公伯伯,家裏有沒有合適的兒郎。”
那小巧的下巴很不高雅地左右動了動,她兩眼微眯,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番,牽著嘴角無不諷刺道:“原來他是想做我爹啊?”
“我父親要是還在世,都不見得能定下我的親事。”
更何況如今了,她半點成家的想法也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都能議論到你跟前?”鬆子覺得不可思議,哪家長輩拿這種事去叨擾小輩?即使這個小輩如今是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