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鬆子是個講道理的人。
既往常會遭遇一些說她胡攪蠻纏的形容,可她自認為還算是有理有據,無非就是...大家認知上有所不同。
時代困境下,一個國家的發展,最為見效的辦法似乎的確是對外入侵,而扉間談及的未來時局以及對外戰爭,從後世已知的事件來看,他已經足夠高瞻遠矚了。
火之國因著地理環境尚可,並不缺少發展機會,但他國缺少,故此可說是疲於應對外部襲擊。
這在根源上,涉及到忍者對自身身份以及能力的定位。
如果她父親宇智波桐還在世,又會說她是異想天開了。
【忍者是刀,是趁手的工具,你就算事生產又如何?用你的人在乎的不是你今日耕了多少地,明年收成幾許,那些東西,有的是人去做。】
【武力,說到底,該維護的是統治的正當性,否則就萬不必區分出常人與忍者又或者武士了。】
【鬆子,你要記得,你我的能力決定了你我的身份,忍者的身體條件天生就屬於戰鬥,沒有別的可能。】
【即便這片地域,宇智波一族不再選擇戰鬥,而像你所說事生產?那其他地域其餘忍族呢?】
【外部環境沒有改變,單是你有所別樣抉擇,無非是加速自身覆滅。】
【你將鬥爭淺薄地歸結為吃不飽,城池之間發展失衡?實在天真!】
【往後這些事你不要再提,毫無可行性!】
她那時在暗室裏沉默地聽著父親的訓誡,不太成熟的腦袋裏,翻來覆去想的仍舊是——為什麼忍者不能用自身的能力切實地發展福澤所在地域呢?
忍者能做的,不僅僅隻是殺戮啊...這個群體分明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卻隻有一把刀的定位。
大家能吃飽了,不用擔心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了。手上有結餘了,商貿有來往了,那安逸之下自然也就少了爭鬥。
沒有多少人天生就喜歡流血崇尚你死我活的氛圍。
她那時對人心沒有多少研究,後來同大都的高官貴族們有所接觸後,到底是明白了人心的貪欲,吃飽了的人希望吃得更加精美,有衣可穿的人則希望臨海地區的珍珠貝類能無償成為自己的穿戴物品。
而爭鬥也絕不會停止,它一直存在,隻是對象主體變換了身份。
她是有些失神失意,全因想到了這些。
“我忽然想到我跟他看事的角度差異了。”鬆子喃喃道,她抬了抬眼,眼神裏並沒有如同宇智波斑所想的那樣困頓。
斑垂首低聲問到:“誰?”
“我家老頭子。”鬆子扯著嘴角笑了笑,“他要更看重忍者這一身份些。”
而她總是將這則身份放在後麵。
“我大約是成為不了合格的忍者了。”這話說是自嘲並不準確,反倒透著一股無所謂的開闊感。
斑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隻是沒待他仔細琢磨出結果,他就率先被對方那陡然飛揚的神色打斷了思緒。
鬆子鬆快且神采奕奕地朝著對麵的千手扉間輕笑道:“我倒也不敢說沒有日向一族,往後遇到戰事照樣能贏這種話。”
“也不敢作出後續要是有官員發難,我們能挺過來這樣的保證。”
“可是,最強跟最強的結合,”她神色依稀有些困惑跟故意的挑釁,“總不至於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而你千手扉間的能力,就隻到這裏為止了嗎?折中且謹慎地做了個保險的選擇。她眼中透著如此意味。
這令千手扉間壓低了幾分眉頭,說來真是極為諷刺,他能如此準確領悟到對方的未盡之語...
“測算無遺有時是很好用,但總覺得...少了點賭性?”鬆子咂了咂嘴,她看向柱間,“怎麼樣?要不要試著賭一把?”
柱間不明,卻很輕易被勾起了興致,“什麼呀?我可是逢賭必輸啊,你可別坑我的錢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