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溫愛卿何出此言?”崇禎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被溫體仁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崇禎太想擁有一支強軍了,他不光想著要剿滅流賊,他還想光複遼東,還想要中興大明。這些都迫切的需要一支強軍,一支像當年戚家軍一樣的強軍。可惜,在他登基之前,戚家軍最後的一點種子就葬送在了渾河邊。崇禎不止一次的為這件事扼腕歎息,在他看來,如果能有一支戚家軍那樣的軍隊,他就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做一個中興之主。
“陛下,臣以為,當年戚少保橫空出世有一定的偶然性,而其麾下的戚家軍在薩爾滸大戰中全軍覆沒,也足以證明就算是戚家軍,在建奴與建奴的野戰中也很難占到便宜。”溫體仁不緊不慢的說道。
“溫大人,既然您提到了當年渾河畔的那場血戰,那麼您可知道當年戚家軍給建奴造成的殺傷?”楊少堂怕燕震年輕氣盛與文官集團產生芥蒂,於是將話頭截了過來。
“哦?莫非楊參將知道?”溫體仁說話的時候,將參將二字念的極重,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在提醒楊少堂不要忘記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低階武將。而他溫大人,則是當朝的首輔。
楊少堂則沒有理會溫體仁話中的奚落之意,不卑不亢的講述起了當年在渾河畔看到的那一幕。
朝堂上的群臣沒有一個人親眼目睹過當年薩爾滸大戰的戰場,他們對薩爾滸大戰的了解也都是道聽途說。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邊關都沒有去過,這裏麵就包括溫體仁。
群臣聚精會神的聽著楊少堂的講述,當他們聽到戚家軍、白杆兵以及北直隸各鎮精銳組成的八千殘陣直麵六萬八旗軍的時候,很多年輕的官員都捏緊了拳頭。“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戰”啊,六萬的八旗軍在他們的認知裏就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場戰役的結果,也知道戚家軍早已經在十多年前就不複存在,但是他們還是抑製不住的緊張。
當他們聽到這個殘陣殺傷了一萬多八旗兵後,全部壯烈殉國的時候,很多人發出了一聲歎息,也有很多人偷偷的抹了抹眼角。曹文詔更是忍不住痛哭失聲,這個鐵骨錚錚的大明第一良將,想起了他很多昔日的袍澤,那些一輩子都守在大明邊城的大好兒郎。
“溫大人,現在您還認為戚家軍那樣的軍隊,野戰打不過建奴嗎?”楊少堂說完看向溫體仁。
“哼,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你登州修羅營就能有當年戚家軍一樣的戰力。”溫體仁又說道。
“那我不妨與首輔大人打個賭?”燕震這個時候站出來,對溫體仁行了一禮說道
“哦?如何賭法?”
“以三年為限,末將若不能練出一支媲美戚家軍的強軍,在野戰中擊敗建奴,寧願解甲歸田,永不入軍營。”燕震盯著溫體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然後又轉向崇禎說道:“陛下,若末將練出了強軍,您可否按末將的方法改造大明軍隊?”
龍椅上的崇禎突然一拍扶手,站了起來說道:“好!若燕千總能給朕練出第二支戚家軍那等強軍,朕便將你的練兵方法推向整個大明!”
“那麼,一言為定,楊參將和燕千總可不要忘了今天的賭約。”溫體仁陰惻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