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臥龍鳳雛憑借著辣眼的演技,最終完美的達成了目標。姥爺沒等他們多說一句話,直接說他同意了,挑個日子叫親家來定日子。
姥爺後來告訴我他當時不止覺得自家姑娘蠢了,他覺得自家姑娘腦子可能有點問題,幸虧發現的早,不然嫁到世交家裏那不是結親,是結仇。找了個沒背景的小白臉也挺好的,好拿捏,將來就算闖禍了應該也能解決。
日子定得很快,八月初八,宜嫁娶。姥爺在離家不遠處給小兩口蓋了新房子。一屋子家具全是小舅送來的,說是香港的高級貨。其他的舅舅們東添添西添添,一個小院也就收拾好了。按我媽的要求,地全給了我媽當嫁妝,讓她想種什麼種什麼。
我後來很疑惑的問過姥爺,為什麼會那麼簡單就同意呢?不怕我爸爸是個壞人嗎?不放心的人怎麼還我媽要什麼都給啊?
姥爺很平靜的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是又怎麼樣呢?”
第二句是:“我給了他們什麼了?”
不太懂,但是莫名的感覺當時的姥爺很霸氣,又是崇拜姥爺的一天。
後來還是姥姥給我解了迷:“你別看你姥爺多大方又給房子又給地的。事實上這些東西你爸啥也帶不走。家裏真正值錢的大件,放開以後這些年給你媽攢的嫁妝,你姥爺一分沒給。早幾十年我們家嫁姑娘,那是十裏紅妝,一輩子用的東西都給準備了。你姥爺給的房子,宅基地隻是你媽,地也是。這些東西你爸也就看看,分不了,離婚也帶不走。住在家附近,這可是周家村,你們家狗一天叫幾回他都能知道。如果你爸不好,花幾年時間讓你媽成長,那也挺好的,不虧。真不知道說你媽精還是傻。”
嗯,姥爺果然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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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很據說熱鬧,我奶奶雖然有點難過我爸沒考上大學,但是能娶到周家唯一的姑娘,那也是祖上積德了。別人不知道,他們家可是很清楚過去的周家在這一片什麼地位。
奶奶說她們這些周邊村子的娃娃,是從小聽周家故事著長大的。當年周氏一族回鄉祭祖修墳,浩浩蕩蕩幾千人,光是小轎車都來了幾十輛,那個時候誰見過車啊,好多人去看熱鬧,去過上海見過世麵的商人說那叫轎車,一輛車幾萬銀元呢,可不敢靠近,碰壞了賣了你都賠不起。
當時姥爺家這一脈在京城做官,老祖宗說年紀大了,辭官回鄉,當了族長,聲勢浩大的修了祖墳,周邊幾十個村子的壯勞力都去幹活了。
後來世道亂了,到處開始打仗,周家長子守家門,其餘的人都出去打仗去了。他們那一脈光奶奶知道的有二十八人,男十六女十二,除了太姥爺和姥爺,出去二十七人最後回來的隻有兩人。整個周氏一族參軍三百多人,回來的不過三十人。所以哪怕那個年代對於周家這種大家族很不友好,他們村子依然過的很好,那都是人家拿鮮血換回來的榮耀。
這樣的家族,哪怕婚結的像是入贅一樣也沒話說,畢竟靠自己,這輩子估計都娶不上這種大家族的姑娘。雖說現在人不講究出身,但是事實就擺在那,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依舊羨慕。再說周家還是給留了臉麵了,又不是真入贅,得了便宜就不賣乖了。
據我後來收集到的情報,那些日子,奶奶樂的嘴都快笑歪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村口樹底下,和一起幹活的七大姑八大姨姨說周家過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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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安姨考上了華國最好的大學一個人去了京市。她最後選擇了漢語言文學專業,她想要進婦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和她一樣的女孩子,如果沒有別人的幫助,等待她們的大概就是家裏幹不完的活,給一口飯活著,長大了買給別人給弟弟換彩禮,她想要去幫助更多的人。
聽說她的大學生活非常的精彩,精彩到,哪怕電話費非常的貴,但是她還是一分鍾都忍不了的打電話回來給我媽吐槽人為什麼能那麼壞。
在我聽了幾次並且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姥爺,一不小心被我媽發現以後,每次他們打電話的時候都被把我以少兒不宜的名義扔出去了,唉,也不知道他們背著我聊什麼悄悄話呢。
我爸呢,拿著我媽多年積攢的零花錢買了好大一片地,包了一座山還有魚塘。從三舅他們農學院弄來的高經濟農作物,錢掙沒掙著的我不知道,吃的喝的是真不少,荔枝,柚子,葡萄,甘蔗,花生,山上的竹屋,池塘旁的小宅院,好玩的特別多。
我媽終於過上了她沒人管的快樂生活。娃每天往姥爺家一丟,美其名曰出去工作。其實和我爸天天不是釣魚打麻將,就是遊園視察領地。偶爾還出門出個差,那叫做考察市場,每次回來都能胖五斤。
反正日子就在我懵懵懂懂認識世界的時候,悄悄的過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