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聲音裏，似乎還透著點兒委屈。
樂夏許久沒聽過他這樣的語氣，內心忽然一酸，手上動作微頓。
陳璿伸手用力將她一拉：“夏夏你過來！別管這個渣男——”
樂夏轉頭，表情微變：“蘑菇，不許再鬧了。咖啡很燙的，怎麼能直接往人身上潑？”
樂夏向來善於掩飾情緒，幾乎不會說任何重話。
陳璿聽她語氣就知道她真的生氣了，小幅度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樂夏替顧深把衣服上的咖啡擦得差不多，擔心地說：“你要不要解開襯衫看一眼？我怕你燙傷。”
顧深低笑一聲，語氣不太正經：“怎麼著？想趁機占我便宜？”
“……”
樂夏無奈看他：“那要不你自己去洗手間檢查一下，順便用涼水衝一衝。”
顧深嘴角勾出一絲笑意。
這人怎麼明明被燙了還突然高興起來了？
樂夏擔憂地看著他。
顧深垂眸，目光盯住她看了一會兒，聲音帶著點兒痞氣：“用不著，沒那麼嚴重。”
陳璿倒是忍不住又罵起來：“顧深你這個渣男要不要臉？誰要占你便宜？”
旁邊這時恰好走過幾個員工，不停往過看。
顧深掃了眼，那幾個人立刻快步離開了。
顧深從褲兜裏拿出車鑰匙在手上隨意甩了甩，對陳璿說：“走吧，非跟這兒說？”
陳璿也想把樂夏摘出去：“行，換個地方。”
兩人一副要開戰的樣子。
樂夏擔心地看著陳璿：“蘑菇——”
陳璿打斷她：“我看你是忘了當年你是怎麼打電話跟我哭到半夜三點的了？就這還說不是他劈腿？”
樂夏：“……”
顧深聞言，視線落在她臉上。
似乎是在探究當年她是不是真哭過。
這麼丟臉的事被說出來，樂夏略微尷尬。
說不動陳璿，她隻好轉頭硬著頭皮對顧深說：“不好意思，當年的事蘑菇有點誤會，是我沒跟她說清楚。”
顧深沒應聲，垂眼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懶散地說：“放心，我還不至於打女人。”
樂夏：“……”
顧深：“這是我跟她的事，請你立刻拿出你專業的態度，回去工作。”
樂夏默默注視著兩人進了電梯。
顧深按了電梯，目光卻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電梯門被關上，他目光都沒移開。
樂夏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站在原地。
大學的時候陳璿就常常不理解她為什麼跟渾身都是痞氣的顧深在一起，經常說顧深配不上他，加上這個誤會，也不知道兩人會聊成什麼樣兒。
但兩人明顯想避開她。
樂夏想起來林曼曼的咖啡，又去買了一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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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麼大，樂夏還是頭一回在工作中被人這麼吼。
林曼曼指著腕間手表，生氣令她的法令紋更深：“姐姐——買個咖啡而已，需要這麼長時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馬上是午飯時間了。”
的確是她耽擱了。
淺夏低頭道歉：“很抱歉，因為在樓下突然出現了一點兒意外，是我買晚了。”
林曼曼高高在上看著她：“還有，我要的是冰美式，中杯不是大杯，你怎麼回事兒，連話都聽不懂嗎？”
樂夏回憶了一下，完全不記得林曼曼交待過她要冰美式，也沒交代過要中杯。
但她剛才思緒混亂，也不太確定這件事。
樂夏隻好再次道歉，臉上掛著得體的笑：“不好意思，我立刻去重新買。”
樂夏重新下樓買了杯中杯冰美式，林曼曼翻了個白眼接過，吩咐她，“以後每天早晨9點前，往我的辦公桌上放一杯咖啡。”
樂夏想了想，問：“都要中杯冰美式嗎？”
林曼曼：“一三五要中杯冰美式，二四要中杯冰拿鐵，明白嗎？”
樂夏頷首：“好的。”
樂夏轉身，還在聽林曼曼吐槽：“真不知道總監看上她什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工作經驗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