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縈的這一喊,使得原本在院中忙碌的宮人和被嚇的抖成篩糠的安然都忘記了當下的動作,愣在原地。
安子殤也微微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才是南宮縈,一個隨時會因為不公而暴怒的女子,“謙卑”在她的臉上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宮人和安然哪裏見到過有人敢對太子殿下不敬,愣神過後,紛紛誠惶誠恐的跪倒下來。
“這是在做什麼?!”
尉遲瑾本想去小廚房看看今日給南宮縈準備的點心做的如何了,路過聽到安子殤的聲音,本還納悶他在門口是與何人交談,便要去門口迎接的她,一走近才發現是他們三人在說話。
她不曾離的很近,隻能聽到安子殤的聲音,卻聽不真他究竟在說什麼,便不想打擾正要離去,被南宮縈這一吼,才知道她這向來穩重的兒子,竟在為難兩個“妹妹”。
這下她立馬氣不打一處來,平時教他的與人為善、謙遜有禮都不知他學到了哪裏?又想到此前尉遲翎說他不勇敢的作為,尉遲瑾恨鐵不成鋼的心就更是怒火中燒,三兩步便走到了安子殤麵前。
“太子真是長本事了,敢在這兒教訓起人了?你拿我這酈琇宮當太子府了嗎?想教訓誰教訓誰?”
尉遲瑾可謂是一點麵子都沒給安子殤,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
南宮縈見靠山來了,剛被這跪了一地人的陣仗,嚇得心中打鼓的她,立刻將背挺直起來,揚起小下巴,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參見母後,母後萬安。”
安子殤看她那入遲暮的母後,三步並作兩步走的勁頭,絲毫沒有國母威嚴,心中暗暗發笑。
任何時候尉遲瑾都會保持儀態,這幾日著實是被各種事情侵擾的不輕,她哪裏還顧得了其他,又是一陣冷嘲熱諷:“萬安?你再在我這酈琇宮吵嚷上幾回,我就別想安了!”
“母後莫生氣,我隻是......”安子殤想要解釋,但總不能說是南宮縈的恭敬惹的自己不快了吧?於是他將要辯解的話又咽了下去。
“隻是什麼?把話說完!你什麼時候也染上了這吞吞吐吐的習慣?”尉遲瑾斜睨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不悅。
“隻是瞧見安然給縈兒送信,有些新奇,便多問了兩句。”安子殤一抬眼又瞧見了南宮縈手中的信,反正事情的起因也是如此,便就著說了出來。
尉遲瑾有些不信,轉頭看向南宮縈。
“是倒是這麼回事,但太子殿下也不必出言嗬斥,何況安然膽子小,更經不起你的問責。”南宮縈小聲嘟囔著。
“還怒斥我來著呢,瑾姨......”繼而她又貼到尉遲瑾的耳邊,用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
安子殤聽到這話,輕聲一笑。她這話,不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嗎?
“哼!縈兒,安然,咱們走。”尉遲瑾是越聽越氣,而後她拉起兩個姑娘,頭也不回的往正殿走去。
被扔下的安子殤無奈的搖搖頭,抬手讓跪了一地的人起來,而後也隨著她們一起過去。
隻是可憐了這些宮人們,先被南宮縈的不敬嚇,又被向來莊重的皇後嚇,現在都是心悸不已,顫巍巍的站起身後,思緒久久難以回神。
安然被嚇的不輕,隻是同安子芾和安子離匆匆道了謝,尉遲瑾留她用午膳,她都沒敢多待,就離開了酈琇宮。
安子殤甚少在宮中用膳,每次尉遲瑾都會喚安佑年過來。今兒雖對安子殤發了火,但她還是照舊請了皇帝過來,畢竟人家“父慈子孝”,她可不想阻攔這父子倆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