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南宮縈良心發現,也許是共患過難,這次她沒有冷嘲熱諷。她心裏清楚,不是為了回去救她,安子殤不會被蟄獸狠狠咬那一口,也不會傷情加重。
而且他脾髒受的傷,一直都沒好好調理過,最初的事由與自己也脫不了關係,她哪裏還好意思冷嘲熱諷?
於是說道:“那就再等七日吧!我也正好在鎮子裏好好逛逛!”
“你同意便好。”安子殤終是沒克製住自己的柔情,他的話聽得在場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宮縈更甚,她從未聽過除宋衍凡之外的人對她如此柔情,猛的聽到,頓時感到羞澀不已。
“雖然我們患難與共過了,但我還是比較習慣你之前的語氣,沒必要如此肉麻......”別人是敢怒不敢言,可南宮縈哪裏管那些?
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軟了那一下心腸,應該即刻上路,讓他病死在半路!
正如南宮縈所說,就是因為患難與共過了,安子殤才更加難以掩飾自己對她的感情。
“有嗎?”可安子殤發覺到自己失態,還是紅了臉頰,畢竟還有其他兩個人在屋子裏。
一時間,房裏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氣氛,一絲尷尬,但更多的是曖昧。
霍默的笑容有些猥瑣,在他看來二人在山上一定是因為互幫互救產生了愛的火花,最起碼,自己那咄咄逼人的妹妹終於是不再說風涼話了,便是好的開始。
他見現在正是二人感情升溫的好時候,就拉著張太醫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給他們創造更多獨處的機會。
南宮縈注意到了二人的離開,她也想隨著一起出去時,安子殤卻喃喃的又問了一句:“真的有嗎?”
他的疑問,其實是對自己的反思,可南宮縈卻是以為在問自己,本就感覺尷尬的她,不假思索的張口回道:“怎麼沒有?你那語氣簡直比宋......”
“宋”字一出口,南宮縈立刻止住了後麵的話。她突然不知為何,覺得在安子殤麵前提起宋衍凡,會傷害到他,竟感覺有些不忍。
南宮縈的表情是不解、是疑惑,但落在安子殤眼中卻是:她傷痛、她難過。
明明從頭至尾與她共患難的都是自己,她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著別人。
安子殤想不明白,難道為她受再多的傷,將她保護的再好,都難以取代那個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嗎?
“你與宋衍凡‘共患難’後,他不是也對你噓寒問暖,柔情備至嗎?你怎不覺得肉麻?”
他吃醋,他憋悶,他的話充滿了攻擊性。
“你們二人怎能相提並論?”南宮縈生來性格就倔,她怎能任由別人如此質問自己?隻要聽到充滿攻擊性的言語,她就總是要懟回去,盡管這不是她的本意。
或許安子殤從前能忍下南宮縈的無視,是因為他從未感受過她的關心,但“在乎”這種事,隻要體會過一次,便想要永遠的占有。
“為何不能?”所以安子殤變成了那個咄咄逼人的人。
“因為我愛的隻有宋大哥,你隻是我的朋友!”一個氣口都沒有,南宮縈回答的幹脆利索。
可就因為這樣的不假思索,給了安子殤重重一擊。她愛的是那個把她當棋子玩弄的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但你,隻能當我的太子妃。”柔情種種,在此刻蕩然無存,安子殤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果斷的太子。
他凸顯自己存在的方式,隻能是強硬的將南宮縈留在身邊,他氣、他發泄,傷害的卻是兩個人。
無名的怒火灼燒著南宮縈,她氣憤的離開,關門聲仿佛要震碎那間略顯破舊的小屋,但小屋沒碎,碎的是安子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