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殤本不確定,可看到應該正值鼎沸的綢緞莊竟閉了店,便確定了。
“不是,我剛將縈兒送回南宮府時,瞧見令尊麵露愁色,我怕是南宮家出了事,特來問詢你可有能幫的上的。”
“這事,殿下怕是不好出手。”南宮節苦笑一聲,將近幾個月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們出發去虛安時,南宮芮的任命令也送到了他的手上。他被任命為“戶部金科金部司郎中”,從六品。
從他上任的那天起,南宮家的噩耗就開始了。
最先遭殃的是租南宮家商鋪的那些租戶,戶部借由查整稅務之名,勒令停業,這一停就是一個月,哪怕是已經查完的商戶,也不讓開門,市井還流傳,南宮家得罪了戶部,戶部是在拿他們開刀。
這種傳言明顯就是有人刻意傳播,但有些商戶聽信了,感覺屬實頂不住,隻好退租走人。
“霍老不管嗎?”安子殤聽到這裏,覺著奇怪。畢竟不管怎樣,南宮明也算是他的女婿,何況還有南宮縈這層關係,他怎會如此狠心,看南宮家遭此危機。
南宮節無奈搖頭,繼續說了下去。
一個月下來租戶退的七七八八,南宮明也走了些關係,但都無果,最後隻得找到霍晨陽。
霍晨陽當然不會不管,當日他便上書稟奏了皇帝。這不奏不要緊,一奏反而給許文斌留下了話柄。
吳亮說:“陛下,今年已到三年巡查之際,此次查整稅務並不是針對南宮一家,而是由街為單位循序而查。租用南宮家的商戶眾多,為了能更快更好的完成此次巡查,便讓他們先行歇業,同步查整,此舉也是以免同街商戶互傳消息調整賬目,因此而難達到目的。至於坊間流傳的消息,那簡直是無稽之談,戶部沒有出麵澄清,也是怕其他商戶提前得到消息而已。臣上月奏書中已稟明過陛下,請陛下明鑒!”
吳亮的這番話滴水不漏,安佑年也記得這件事。上月吳亮的確上過奏書,但奏書中隻寫到三年巡查之事,卻沒有詳細說明巡查方法,但本身每次的巡查戶部都有他們自己的方法,安佑年沒有必要過多問詢。
稅收是大事,而且現在吳亮說的有理有據,安佑年更不能讓他停止,否則落個偏袒的罵名不說,朝中的官員也會不把稅收放在眼裏,他們的生意可有不少,若都網開一麵,那此次巡查還有什麼意義?
幾經思索下,安佑年不僅沒有責罰吳亮,反而褒獎了他。
許文斌見狀又趁機火上澆油了一把:“霍老,巡查之事朝上也提過,您怎忘了?還是您覺得南宮家現抬為皇親,便可以免了此次查整?”
巡查每次都是等到立春後才開始的,霍晨陽沒想到今年竟一過完年節就開始了,他還以為是南宮縈冊立了太子妃,安子藍故意刁難南宮家而已,便當即被懟的啞口無言。
許文斌的話好似不止在提醒霍晨陽,也像是在告誡安佑年一般。
他雖恨的牙癢癢,卻又不得不說道:“許卿這話倒是提醒了朕,南宮家現已為皇親,那更得好好的查,絕不可偷漏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