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無盡的歉意(1 / 1)

第二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也是南宮縈所救之人中,唯一一個女子。

“老身趙氏,有一女名為月月,因我夫君早逝,女兒不忍我太過辛苦,便在十四歲那年進了南宮家做丫鬟,可不曾想才是苦難的開始。月月進府後被蔣氏選到她院中服侍,一開始隻是做一些院中粗累的活計,但她吃苦耐勞、手腳麻利,很快就被調到屋內貼身伺候,工錢也漲了一倍,我與她都很是開心。可不久我就發現每次月假她回家時,身上都著大大小小的傷,問她,她也隻說是幹活時不小心弄傷的。但我知道月月當時已經不再是粗使,即便受傷也不可能滿身淤青,我就知道她的傷或許是主人家打的,可身契簽了十年,若要離開我們是斷賠不起違金,我就隻能勸女兒忍忍......直到去年年初,月月連續三個月月假未歸,我想許是年節前後府中繁忙,沒有空隙,再等等就會回來,可這一等就到了月月的生辰。每年生辰她都會回家,而且那年又是她二八及笄的生辰,更不可能不會來,可我等到臨近子時都不見女兒蹤影,心生不安的我便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去了南宮府。南宮府早已是一片寂靜,我敲了許久的門才有人應聲,開門的是王福大管家。大管家是個好心腸的人,聽說那日是我女兒生辰,特意喚來蔣氏院中掌事姑姑。那掌事姑姑聽聞我是月月的娘親,神色慌張的勸說天色已晚,讓我先回去,但我下定了決心,若見不到女兒今晚絕對不走。掌事姑姑許是怕王福管家品出端倪,無奈之下隻好將我帶到蔣氏院中,可來到院中我並沒有見到我的女兒,反而蔣氏告訴我月月在一個月前染上了惡疾,但因為不知她家在何地,遲遲未能告知,雖百般救治,最後還是不幸病死,她說著掏出了十兩銀票和一張寫了字的紙。她說紙上麵寫的是因為月月的惡疾傳染,不得已在她死後將她屍體焚燒,賠我十兩的諒解書,讓我簽了它。我不識字,可我想這大門大戶總的不會騙我,也隻當女兒命苦,畫了押收了錢......”

趙氏許是悔自己的懦弱,淚水不住的流了下來。

“可第二日,就有一個小姑娘找上了門。那姑娘和月月同般大小,臉上有一塊很深的疤痕,她說她也是蔣氏院中的丫鬟,和月月是好友。她和我聊了許久,每每提起月月她總會紅了眼眶,最後她實是不想我再被蒙在鼓裏,便對我講了實情。原來月月並不是染上惡疾,而是受不了南宮芮的折磨,自縊而死!她說月月升為貼身丫鬟沒多久,就被南宮芮看上,那畜生手段很是狠辣,每每都是將月月綁在地牢裏折磨三天三夜,每次月月出來,渾身上下布滿了傷痕,有鞭撻的、有鐵烙的,最狠的是......是......是私部被刑具折磨的血肉模糊......”

說到此處,趙氏終是忍不住嚎啕起來。那哭是作為母親的無助,是想起此事的悔恨,是對女兒無盡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