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佑年故意忘記霍秀秀還有個兒子,隻是尉遲瑾太過偏愛女兒,霍秀秀也隻帶南宮縈進宮,這才使得他忘記還有南宮節這茬。
雖說他差點忘了這人,但傅長青和高林盛的話卻讓他將人了解了個大概。
細細琢磨一番,南宮節荒廢幾年學業後還能連中兩元,可見才智,那狗屁不通的文章,還真不像是個有功底的人能寫出來的。
他難道是出於無奈來科考,不得不寫出那糟爛的玩意兒?但既然不想科考,為何要參加?又為何要賣了這些年“才子”的美名?
如不然,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他被人調換了文章,坐實舞弊。
“兩位學士有何頭緒?”安佑年將問題拋向了底下站著的二人。
“科考之時貢院封閉,舞弊之人必在其中。”傅長青如實說來。
其實不止他二人,連安佑年也清楚這和貢院裏的人逃不脫關係,他道:“隻是此次春考設兩主、兩副、五陪、百衛,一個個查,怕是明年也揪不出這舞弊之人。”
“那不如,讓這於淼自己講出?”傅長青不愧是出自翰林院的能人異士,腦子轉的極快。
殿試隻選取春考前八名,在殿前一一提問策對,每題題目由主考、副考四人協助皇帝參定,考生述後由皇帝定下前三甲,張榜明示。
傅長青想出的辦法是:殿試由話敘改為筆書。
“陛下,其實您隻要出一題,便可讓那於淼露出馬腳。”
“什麼題?”
“他二人的政論,寫的都是稅收。”
傅長青這句話,立馬讓安佑年明白了其中之意。
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不然會遭人懷疑。於是他即刻宣了許寧山和陳雲清入宮,索性剛退朝,他們還沒走遠,回來的倒也算快。
安佑年不慌不忙的與他們商議著殿試的考題,雖心中已焦急不已,卻將戲做了個全套。每年考題難定,是因為傅長青和高林盛總在抬杠,但這次他們異常合拍,短短幾個時辰,就定下了考題。
既審卷已完,題目已定,何須拖延?於是,安國史上最快的科考張榜,就發生在傍晚;最快的殿試,就發生在第二天。
看似合理,卻實顯倉促。
許文斌得知時卻很是詫異,在朝中幾十年,他總覺得事情或許不是表麵如此簡單。
“父親愁什麼?”許寧山回來就瞧見自己爹一臉愁容的坐在正堂。
“陛下太過心急,讓為父總覺的不安。”
“陛下或許是被我擾了多日,才會如此心急的想挑選個接管戶部的人。可他想不到,寫的最好的那篇稅收政論早被掉了包,選他也是咱們的人。”
許寧山笑的得意,他正是那舞弊之人,而那於淼的本家,是一個鄰縣的富商。
“你或你的親信可曾與那於家接觸過?”雖如此說,可許文斌還是覺得不妥,警惕的問向他。
“從不曾,每次都是派大理寺的一個衙衛去與他交談。”
許寧山能選中於家,不止是因為他們出的價高,也是因為他家近幾年才起勢,和許家沒太近的關係,不至於東窗事發後牽連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