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年眉毛微微挑起,他沒想的這麼快於淼就要招認,還想好好觀瞧百官是否會露出端倪,也隻好說道:“拖進來。”
其實於淼在第一次暈之前就喃喃了兩句:“我招,我全招。”
隻是他聲音太過微弱,侍衛們沒聽見,而每次被潑醒還沒緩過神就又被杖責起來,之後緊接著又昏倒。最後還是侍衛打的累了,在這次潑醒他後,停頓了一瞬,才聽到他的聲音。
這次再進殿的於淼,已經沒了剛來時的意氣風發,而是頭發淩亂、麵色慘白的趴伏在地上。
安佑年瞧著這已經判若兩人的於淼,嘴角抽動了兩下,他想不過杖責了三十來板,怎地就成了這副模樣?想他年輕時,被先皇打五、六十板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可他卻忘了自己是什麼體格,這些常年嬌養在府的米蟲怎能比的上?
“說吧。”他鄙夷的開口。
眾人屏氣凝神,偷瞄著身旁的人,想聽聽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竟敢挑釁皇權,卻久久沒有聽到回應。
“不說?拉出去繼續打!”安佑年遲遲聽不到回話,有些不耐煩的他又喚來了侍衛。
說是要招,現在進了殿又不發聲,安子殤自然也覺得這人稀奇,便側目看了過去,隻是這一看,引得他差點笑出聲。
他隻見於淼的嘴在不停的張張合合,想他是身體怕是虛弱到無法出聲,便提醒道:“父皇,他嘴在動。”
安佑年聽言探頭瞧去,見果真如此,他滿臉厭惡的招手示意史寧上前查看。
史寧附耳上前,細不可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他聽了好幾遍才聽明白於淼所說。
“稟陛下,於淼言,幫他換掉考卷的是大理寺衙衛,趙四喜。”
史寧的話一出,朝下眾人心中皆是一驚。
這陳雲清向來將手下調教的緊,他們怎都沒想到,這舞弊之人竟出於大理寺。莫說百官,就連陳雲清自己都沒想到。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神十分堅毅的看向皇帝:“陛下,大理寺的人向來遵循法紀,他們絕不會做出舞弊之事,請陛下徹查!”
安佑年遲遲沒有說話,殿中又是死般的寂靜,他是在思考該由誰來徹查此事。
畢竟科考舞弊事關重大,三司現在隻剩兩司有首,陳雲清得避嫌,而楊銳......他想到楊銳近來總與自己爭辯,心下就厭煩。於是思索了半天,覺得交給誰都不安心,不如自己親自審問。
“史寧,你帶人去將趙四喜押來。”
史寧領命帶著十幾個侍衛離開皇宮,此刻已臨近午時。
而在史寧離開後,本要東窗事發的許寧山卻沒有慌張,眼下卻多了幾分暗喜。
他悄悄的看向許文斌的方向,心中默念:幸而父親高瞻遠矚,昨日就解決了那個衙衛,不然今日可真就大難臨頭了!
昨日許文斌最後吩咐兒子的事情便是:“解決了那個衙衛吧!”
許文斌想無論殿試如何,都不能讓許家有差池,盡管不會露出馬腳,他也不能留下一絲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