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年能幫兒子的隻有這些,後麵要如何擴展勢力、如何籠絡尤世、如何掌握朝堂,都需要安子殤自己去想。
可由不得安子殤開始細想,虛安出事的急報就送到了正在酈琇宮用午膳的皇帝手上。
西番突襲,來勢洶洶,出兵人數是守城的十數倍。送傳令兵送信離開時,霍達已抱著破釜沉舟之心與之奮戰,現已過去七日。
安佑年臉色是多年不曾浮現的陰冷。且不說西番與安國的百年之契未至,就說這偷襲,小人之舉,哪裏有一大國做派?
來不及細想,他立刻派安子殤率領殤陽軍及十萬精兵與前去支援。
這次安子殤沒有像上次迎戰玄國時那般推脫。一是因為擔心虛安百姓安危,不容在任何方麵拖延時間;二是番國詭計多端,遠不像玄國君王那般“單純”,多帶些人去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他連母後為自己精心準備的午膳都沒吃上幾口,就領了令去準備整軍出發。
尉遲瑾看著兒子一出門,佯裝出的鎮定瞬間消散,轉而換上一副擔憂的神色。
“番人狡詐,你就非得讓殤兒去嗎?他與縈兒大婚之期還未定下,若受了傷,那日子不定得拖到何時。”她轉頭埋怨的看著安佑年,仿佛引起戰爭的是他一般。
其實他也不願派安子殤去帶兵援救,可眼下戰事急迫,既不能舍近求遠調派霍旭,又不能放任消失的宋家不管去調派尉遲耿,剩下沒一個可靠的,他隻能如此安排。麵對皇後的責難,安佑年也隻能沉默以對。
“一說起這些,你就會裝聾作啞!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殤兒真有個好歹,縈兒該怎麼辦?”尉遲瑾首先想到的不是兒子戰死自己會不會傷心,反而是怕給南宮縈難過,還會安上個克夫的名聲。
安佑年想說:你放心,即使太子戰死,縈兒也不會多麼難過,因為這樁賜婚本就是為了幫她逃脫宋家的魔爪所安排,她心裏可一百個不願意呢!
但原來是這般,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南宮縈見到安子殤已是三個時辰後,他正在城門外集結兵力,馬上就要出發。
她正在家中纏著南宮節,想讓他穿上剛送來的官服給自己瞧瞧時,趙碧就拖著還未好全的身子匆匆來報,三人這才緊趕慢趕的出城,幸而大軍還沒出發。
“你倒是瀟灑,都不告訴我一聲,若不是趙玉還記著有個妹妹,差人送來口信,還真叫你偷偷摸摸走了。”南宮縈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
“戰事緊急,拖不了一刻,沒有知會你,抱歉。”安子殤出征,他父皇母後都知曉,向來不需要和誰道別,還真忘了要告訴南宮縈一聲,心中確實帶著歉意,話雖短麵上卻窘迫起來。
“我知道,逗你的。”南宮縈沒心沒肺的露出幾顆白牙,她隻是想看看太子這副模樣罷了。
安子殤瞧見她這樣子,從午間開始的愁容慢慢緩和下來,還帶上了幾分暖意。
可他還來不及多欣賞一會兒,胡天海渾厚的嗓音就傳來:“殿下,大軍已集結完畢,可以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