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安定,人皇宮中,帝後和諧……
六界太平,異朽閣內,畫眉舉案……
七殺殿裏,聖君閉關,大護法總領內外,長公主與她新得的男寵正是如魚得水,鶼鰈情深時……
海中孤島,有嬰啼笑語……
長留仙山,琴瑟和鳴,莫不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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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某處,碧藍晴空忽現紫霞千裏……
這是,有神袛複蘇,要重歸天地了?
絕情殿上,
感知到此方天地大道變化的渺落微微一怔,“雲郎……”
“嗯?”正在風岩上撫琴的白子畫側了側頭,暼了眼肩背上的人兒,靜待下文。
渺落卻隻伸手,隨意撥弄著流光琴,發出幾個斷續不成章的音節,打亂了白子畫整首曲調。
“怎麼了?”雖然她看似隻是閑著無聊就來給他搗亂惡作劇,但白子畫還是敏銳注意到渺落藏有心事。“你我之間,有什麼是不好說的?有話大可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他想,這是她終於想好,該如何與他說明身世了?
渺落道,“你、對妖神是怎麼看法?”
這決定了她接下來要不要出手。
“……六界故老相傳,妖神出,大劫至,天地滅。但那終究也隻是傳言……”白子畫沉吟良久,字斟酌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他也感覺自己心裏的某個猜測可以落實了。
(咦,為什麼要用也?)
“那你是願意見見祂了?”渺落道,“妖魔界曆代以解封妖神為己任,便是近千年來,也從不缺乏想要集齊神器,圖謀妖神之力者……雲郎似乎一直都在極力阻止。”
如果白子畫不想妖神出世,她當然會幫他,而非是祂。
即便,在有了解過妖神來曆後,渺落對其頗有同命相連、物傷其類之感。
“神靈偉力,凡人無法揣度……”白子畫道,“當你不能確定變局好壞的時候,暫且選擇拖延,一切維持現狀,便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仙魔道中所有人都清楚,妖神終有破封出世的一天……而我們所能盡力做的,也隻是控製那時間。”
渺落沉默了片刻,沒好意思說自己聽不懂白子畫的意思。便想要用攝心術直接去窺他心思:然後,她就看見了紅羅賬暖、酒香薰然,黑玉為材的莊嚴殿宇內,披著輕紗的少女手持蒼青色的緞帶,為郎君挽發……
這、這、這、這是……
渺落雙頰羞紅:這是、他們圓房之夜……
少女晶瑩明亮的眼眸,瞬間被綿柔的情意所充滿,氤氳一雙秋水。本來想問的問題也全忘光了……白子畫則認為她這是已經得到回答心滿意足……
大霧啊,大霧——
這個誤會,直到一個半月後,東海海嘯不斷、颶風大起,千裏之域海水倒灌,天海一體——妖神出世,才被白子畫解開。
因為,妖神出世後,外觀形體,是個極其俊美的青年。
——不、是、渺、落!!!!!!
“你們看到我,好像很驚訝?”俊美青年饒有興致,一步一步走下雲端,托腮看著對麵一眾六界精英。
且不論這次不是祂第一次出世,就算是,仙道世界也自有窺探未來之法。祂太強,強到世界不堪重負,出世時的動靜根本無法遮掩。
這些人也都有有頭有臉有傳承的高位仙魔了,理應能猜到那天地異象是祂要出世的征兆。既然都猜到了,心裏有數,現在又何必訝異?
——因為那群大聰明都猜渺落就是妖神!
“渺落?”
沒有人敢在妖神麵前開口,亦或者是有這個膽氣的人,也沒有對抗神威的能力。所以隻能各個屏息斂氣、噤若寒蟬……
但那妖神很明顯也不指望從眼前人的嘴裏得到答案。祂是神,天生便知六界所有,亦能窺探人心。祂也知道渺落……
隻是,“雖然我和她都屬於是人心念頭孕育出的靈,跟腳來曆十分相似。但她是域外的妖魔,我卻是此方世界孕育而生,生來具備神格神性……各方麵差異都還挺大,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她呢?”
因為在你真正出世之前,誰也不知道妖神什麼樣啊……這是群眾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