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咱明天要去感謝秦國公?”
程知節說完,怎麼想怎麼不對,隨即一拍額頭道:“老感覺秦國公如此熟識,這不是陛下之前的封號嘛。”
尉遲恭也讚成道:“我們勳貴一體,有恩自然要感念,郡王雖幼小,但因我等被降勳,我等自然要…”
“不可。”李世績說得斬釘截鐵。
“為何?”
“切記,我等千萬不能在此時接觸秦國公,否則就不是謝他,反而是害他了。”
“陛下…”
“非是陛下,陛下自然不會猜忌皇嫡孫,但也要防著他人,孩子太小了,沒有自保之力,吾等心中記著即可。”
李世績自然不會把話講得太明白。
如果這個時候整個勳貴集團結交李厥,那麼不管是哪個皇子入主東宮,都會忌憚的。
畢竟在他們的心中,李二也不可能跳兒立孫的。
“我看那娃娃精明,要不讓他入主…”
“知節,你喝醉了。”尉遲恭捂住程咬金的嘴,不讓他再放嘴炮下去。
……
傍晚時分,房玄齡回到了家,淨了手之後,恰好看到自己的二孫子,像個小花貓一樣的跑進來。
“阿公。”
房玄齡本能的伸手要去抱,但見到自己孫子如同花臉貓似的,腦中自然就浮現了李厥的身影,
隨即麵上居然浮現起一絲嫌棄之色。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子,他很快就將孩子抱起來,拿起隨身的帕子為他擦了起來。
“父親,可以用膳了。”
片刻,大兒子房遺直來請。
老大已經四十了,娶妻京兆杜氏之女,目前掛著一個銀青光祿大夫的散官銜,屬於聽政官。
房玄齡起身移步來到膳廳,原先他還有喝兩杯的習慣,但這兩年身體大不如前,早已戒了。
飯後,他看了一眼四個兒子,最終還是對著大兒子道:“與為父到書房。”
房遺直起身,並沒有跟在父親身後,而是招來仆人準備茶水,
親自端著一個托盤,這才走入書房。
“父親,今日議儲了嗎?”
畢竟是聽政官,清早朝堂上廢黜太子的事自然知曉,而且也知道陛下召了三個重臣入內議事。
房遺直最肖父,為人沉穩,不急不躁,近兩年老房神思不定,很多事他也會幫著父親參謀。
“議了,趙公和申公有意讓晉王入主東宮。”
房遺直一怔,不過片刻點頭道:“晉王仁孝,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房玄齡抬頭看了一眼兒子,隨即道:“陛下龍行虎步,群臣看來是伺候得累了,想換一個溫和的君王。”
“那父親認為呢?”
“如今看來魏王和晉王各占五成,魏王聰穎,舉一反三不足道其能…”
說到這裏,房玄齡愣了愣,因為他腦中再次浮現了一個孩子的身影。
“父親,怎麼了?”
“哦,沒事,接著說,然魏王為人急躁少耐心,聰穎卻又高傲,恐不是一個兼聽則明的性子,這樣的性子倒是頗為像一個人啊。”
“父親是說魏王像煬帝?”房遺直思量片刻,語中帶驚道。
房玄齡沒有否認也沒承認,卻說起了晉王李治。
“晉王仁孝,但過於仁厚了些,這也是陛下猶豫之所在,餘者吳王雖有機會,但畢竟吳王乃是前朝血脈,
不管是勳貴還是文臣集團,是不會讓吳王占位東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