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落後李厥半個馬身,開始給李厥介紹兩人的情況,他是軍中一員,自然聽說得要多一些。
席君買原來是一個牛人,早在貞觀十五年時,這貨就上演了一出百騎破萬敵,
帶著一百二十人平定了吐穀渾的叛亂,斬了吐穀渾丞相宣王,當時吐穀渾的實際掌權者。
我去,牛人啊!
通過席君買也可以看得出,唐初的將軍們有多卷,百騎破萬,斬敵酋,這樣的大功,才混了一個六品上,男爵的封賞。
至於裴行儉,算是老將們細心培護的下一代接班人。
出身河東裴氏,正兒八經明經科的進士出身,怪不得從他的身上能看到一股子儒將的感覺。
長安周邊,李厥還是看過的,因為這些人不時能進城,要麼做工要麼販賣,日子雖貧,但還是挺不錯的。
而且洛陽為東都,兩都之間的官道時時維護,寬敞又平整,大家也走得不慢,一路上看看景,再和幾個伴讀聊聊,這種心情在宮中是體會不到的。
長安至洛陽約一千零八十裏,共設驛站三十三個,等於說平均三十多裏就是一個驛站。
第一個便是長樂驛,作為長安城東第一驛,也是目前較大的一個驛所,不少自東進入長安的官員,一般都會在此歇腳一日,選擇第二日清晨入城。
李厥等人剛出發,自然不會在此驛站休息,況且他們現今是商賈,驛站也不會讓他們落腳。
當然,若是遠離長安,有些驛丞變通之下,說不得花點錢就能住,但在長安周邊就別想了。
第二個驛所便是滋水驛,亦稱灞橋驛,離長樂驛二十裏,到長安也就三十裏。
到這裏附近的景致還不錯,田間地頭忙碌的鄉民,遠處錯落有致的村莊,還能看到嫋嫋升起的炊煙,一副祥和之貌,
但過了滋水驛之後,相較之前涇渭分明,路邊耕作的農夫不僅是穿著還是精神上都要差了一些,就連不遠處村裏的房子似乎也要更低矮些。
李厥心頭有些不舒服,但也知這才是現下百姓的真實寫照。
落日時分,他們進入了華州(渭南),作為長安東的第一大城,雖隻有長安三分之一的大小,但還算是比較繁榮的,
此刻應該是宵禁鍾響的時候,但或許是這兩年政策的放寬,反正自進城之後,李厥便沒有聽到禁鼓,街上的人也都腳步和緩,並沒有步履匆匆之感。
李厥下了馬,無意牽著西門吹雪跟在身後,見到一個仕子裝扮,李厥雙手一叉行禮問道:“這位兄台,某為何不曾聽聞宵禁鍾鳴?”
那名仕子看了一眼李厥,又看了眼對方身後的陣仗,躬身還禮才道:“這位仁兄想是初來華州,早在一年前華州的宵禁便取消了,
不僅華州,往東的陝石、義馬也皆沒了宵禁,某也是剛從那邊過來。”
“宵禁沒了,那豈不是匪盜四起?”李厥假作吃驚道。
“某與三個同年結伴遊曆,還未曾見過盜匪,此一路驛所眾多,官兵巡視頻繁。再說這城中盜竊之事,聽聞取消宵禁,反而變得更少了。”
李厥道了聲謝,順著主路接著往前走。
尋到一家客棧,自有小二過來,先是領著眾人放好貨物,又安排牲口歇腳之地,添了精料和水。
另一個夥計則領著他們上樓,安排住宿之地。
打開一屋,李厥嗅了嗅,還行沒啥異味,裏麵打掃得也足夠幹淨,不過武媚還是帶著人,從馬車裏將李厥所帶的被褥搬了上來,將床上之物統統換了一遍。